他本來就是海洲本地人,家族屬於當地豪強,這些人馬半數就是他組建的民團。
北洋軍打來,家大業大的他,不想背井離鄉的出逃,便投降了北軍。
而北軍也看中了他家族,在海洲當地的影響力,將他招攬入軍,封了一個團長的職位,讓他再徵召當地壯丁,協防海洲。
如今南軍又打了過來,而且一舉搶灘成功,眼見著海洲將落入到共和軍手中,呂嘉問不加考慮地,便將伍進留下充作炮灰,抵擋如狼似虎的敵人。
伍進可不是傻瓜,他乾脆利落地再一次投降,他深信,不論是北軍,還是南軍,要想統治海洲,都不能忽視他們伍氏家族的影響力。
也就是說,他是一個有用之人。
關寨裡的守軍兵卒,都紛紛放下了武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曾新在宋小牛的吩咐之下,看也不看他們一眼,風一般地捲過營房,從後面尾追逃竄的呂嘉問殘部。
還沒跑多遠的呂嘉問,聽到了身後如雷的吶喊聲,回頭舉著望遠鏡看時,黑壓壓的南軍,也出現在視野之中,距他們只不過千米之遙。
他大驚之下,馬上明白伍進這個牆頭草,又一次獻關投降了。
“瑪的,這個可惡的牆頭草!”呂嘉問咬牙切齒地破口大罵,心道:
有朝一日,老子定然將你的頭顱割下來當夜壺。
但眼下的情形,卻是敵人已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如果就這樣下去,自己即便逃上山,敵人也也跟著追了上來,不但自己跑不脫,還要連累山上的營寨。
“來人,馬上阻織部隊,就地反擊至少阻擋一個小時以上。”
呂嘉問只能又派了一員營長,讓他率領數百人就地駐防,掩護大部隊逃竄。
……
宋小牛的戰靴踏入了雲花關寨,他凝視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何進,饒有興味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稟將軍,小的叫伍進。”
“你是本地人士?”宋小牛繼續問道。
“將軍法眼如炬,小的正是本地人,北洋軍打來時,這裡的起義新軍潰敗了,小的為保鄉親們不受北軍塗毒,迫於無奈投降了北洋軍,與之虛以委蛇。”
“今天終於盼來共和軍王師,解民於倒懸之中,小人不甚感激,當舉義旗,響應王師。”
伍進抬起頭,義正辭嚴,眼角帶淚,一片沉痛之色又夾雜著無限的歡喜。
宋小牛哈哈大笑起來,伍進的表演在他看來,實在是太過於拙劣,心裡也著實瞧不起這等牆頭草。
但伍氏家族是當地豪強土紳,卻又由不得他不重視,大帥的囑咐言猶在耳,不敢或忘。
進攻海洲等地,夾擊徐州後腹,掃除蘇北皖南等地的滿清餘孽,全境統一,然後直取山東半島。
要佔據足夠多的地盤,自己的兵力是野戰軍隊,不適合防禦。
而像伍進這樣識時務,又在擁有巨大影響力的本土豪強,雖然沒有什麼脊樑骨,但卻正是眼下利用得著的人。
“伍進,有一點你要搞清楚了,本將來自江南,是共和軍陳天華大元帥的麾下,不是北軍,咱們強調紀律,不能欺壓百姓,否則,饒不了你。”宋小牛叉著腰訓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