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豫才兄,你怎麼現在才返回學堂去呢?沒幾天正月就要落臺了呀。”陳天華驚訝道。
今天是正月廿八,二天之後就是二月初一。
“噢…是我家裡有些急事要處理,耽擱了時間所以才晚去學堂,但已經跟學堂督辦室請過假的。”
迅哥兒臉紅了紅欲言又止,神色變得有些暗淡,說話也忽然變得不流暢,不自在了。
見迅哥兒刻意迴避,陳天華當然不會再問,忙換個語題談論些別的什麼事情去了。
後來他才知,這次迅哥兒回家來,實際是他叔叔騙他回來,讓他娶妻成家。
對於在紹興老家的包辦婚姻,迅哥兒十分的不樂意,但長輩之命難違,況且,家中還有母親需要有人陪伴照顧。
這事,好像他這一生中,從不願意提及。
一樁名存實亡的婚姻。
迅哥兒的礦路學堂在江寧府,但紹興到江寧府沒有直達輪船,要到杭州府城裡轉乘。
在簡陋的輪船上,倆人一路上暢談,不知不覺就到了杭州武林門碼頭,已是下午三點多鐘。
迅哥兒隨即在售票視窗,買了一張到江寧府的船票,是當晚七點半鐘開船。
坐夜航輪船回江寧,既便宜又能在明一早趕到學堂上課。
真是精打細算,滴水不漏。
在隨後的三個小時裡,陳天華硬是很義氣地陪著迅哥兒。
他們先到茶館裡喝茶,又請迅哥兒吃了個晚餐,最後送他上船,才找了家客棧住下。
作為現代人,陳天華很珍惜跟歷史人物在一起的機會,透過交流,能更多地瞭解對方崇高思想,卓越才華。
……
窯爐所需的壓力錶,溫度計,各種氣壓閥門等關鍵儀器儀表,陳天華到了杭州府,在一家買辦開的商鋪裡購買齊全。
這些全是原裝進口貨,主要是德國和日本產的,這些洋文倒難不倒他。
有了這些儀器儀表,能有效把控煅燒的火候和安全性,比那些憑經驗把握的土窯,可就強出不少。
石灰石的原材料就是陳天華家門口,那堆積如山的河蚌殼。
第一個小試的爐窯位置,就設有橫湖底口那塊廢棄空地,屬於西埠頭和東埠頭二個村的交界。
經過半個月的各種施工,第一個煅燒爐窯建好了,儀器儀表也都由陳天華親自安裝完畢。
作為原材料的河蚌殼也清洗乾淨,並敲成大小基本一致的碎片,一切準備就緒。
萬事俱備,只欠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