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帳內依舊靜謐,這次他不許桃漾再不回她,寬大手掌落在她腰間,掐了她一把,桃漾吃痛側過身來,在昏暗中看著他,朱唇翕動,淡淡吐出兩個字:“不成。”
她神色清冷,語氣淡漠。
謝懷硯眉心蹙起,眸光逐漸變得暗沉。
桃漾神色清淡的笑:“我們怎麼可能重新開始,謝懷硯,你既非要留我在身邊,我們就只能互相折磨——”
她性情犟的很。
比謝懷硯以為的還要犟。
他對上桃漾倔強的神色,心中怒火再難以壓制,凝眉喝問:“你到底在跟我犟什麼!心是鐵做的麼?三十鐵鞭落在肩背,是為了娶你為妻而留,你呢,與我虛情假意,就沒有想過若有哪日我不慎受傷,毒素入體,就沒了命!”
“我要娶你,可你卻要害我!”
“整整一月昏迷,你在哪啊!”
他厲聲質問,桃漾眸光直直看著他,對著他吼道:“我沒有害你,我只是為了離開,是你,你非要將我困在你身邊,那樣密不透風的牢籠,你要我怎麼辦!”
她眸光澄亮瞪著他:“我從不願嫁給你,你的鞭笞亦是你父親所為——”
謝懷硯聽著她口中的話苦笑一聲,神色間染滿無奈,他自嘲低笑:“不願嫁給我,就願意嫁給蕭子亭是麼?可以是桓恆,可以是蕭子亭,就是不可以是我!”
他聲嘶力竭,帶著怒火。
他冷冷凝著桃漾,似是要將她看穿:“你愛他們麼?你嫁給誰都不過是為了尋求一個庇護,明明最可以給你庇護的人是我!”
桃漾苦笑:“若沒有你,我的生活不會是現在這樣痛苦!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帳內安靜了這麼久,忽然大吵起來,沈婆子和青翠守在外間,默默不敢言語,沈婆子只示意青翠:“貴人的事少聽,把耳朵捂上。”
一陣聲嘶力竭的嘶吼過後,帳內又安靜了下來。
謝懷硯修長指節攥在桃漾發間,強勢的吻上去,恨不得咬斷她的舌頭,讓她永遠的閉嘴。
唇.舌相.纏,試圖糾纏出個高低,情緒相抗,倒是像極了纏綿悱惻。
桃漾狠狠咬了他後,謝懷硯把她扔在軟榻上,嚥下口中的血腥,下了榻站在榻前,在黑暗中久久的凝視著桃漾:“如此軟硬不吃的性子,一頭犟驢,早晚讓你自食其果!”
他說完身上只著了件單薄寢衣就出了營帳。
桃漾躺在枕上,檀口微張,胸口起伏喘著粗氣,眸光直直望著帳頂——
夜裡,謝懷硯沒有再回來,天光大亮的時候,桃漾醒來,身側是空的,她起身洗漱用了早膳後,就再出了營帳去到從前曬日光的地方,拿大氅蓋在身上,矇住腦袋,一躺就是好幾個時辰。
午時,沈婆子讓她回去用午膳,她掀開大氅聞到不知是何處飄來的烤肉香,與沈婆子道:“端塊烤肉來,再提壺酒,我在這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