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究竟想如何?我已沒了清白之身,還不肯放過我麼?”
謝懷硯抬手挑起一縷青絲,在鼻間輕嗅,俯身貼在桃漾耳邊,俊美鼻骨與桃漾白頸只隔一指,嗓音低沉:“桃漾妹妹身上這麼香,別的女子都沒有,只一夜,怎麼能夠?”他話落,桃漾只覺頸間溫熱,如同溫泉水汽,在頸間一舐而過。
桃漾身子僵住。
昨日夜裡謝懷硯沒能討到好,折騰一番,不過初嘗滋味,桃漾對情事懵懂,身子青澀,自是不能讓他如願。
山間晨風清涼,拂起耳邊青絲。
許久,桃漾嗓音低啞的問:“是要多久?”
謝懷硯並不回她,低笑一聲,語氣淡漠:“桃漾妹妹是以為還可以再嫁給桓恆麼?”他冷了神色:“你是如何覺得我會讓你再嫁給他人呢?只要是我的,哪怕是隻貍奴,是隻鳥雀,也慣沒有再給別人的道理。”
桃漾壓悶在心中的情緒如鼓脹的鑼,聞言腦中轟的一下。
“我不嫁人——我只想回陽夏。”
謝懷硯鄙夷:“我當桃漾妹妹對桓恆該是情深意重,適才還為他悲春傷情,這便不嫁了麼?”
桃漾聲音淡淡回他:“公子不是不讓我嫁人麼?”
謝懷硯眸光落在她面上,卻似在透過她去凝視另一個身影,桃漾抬眸看向他,似能察覺,淡淡問出口:“當真是有困擾二公子的夢境麼?”桃漾生在世家,自幼耳濡目染士族作態,如謝懷硯這般權勢滔天的門閥士族嫡子,慣來隨心所欲,心中動了念頭便欲折之。
不過是酒色情慾。
或許他口中所言夢境,不過是欲蓋彌彰的藉口罷了。
畢竟,她已與竹陵桓氏定下親事,和他同出一宗。
他總要為他的妄念做個說法。
四周寂靜如斯,幾聲鳥啼劃過。
這聲質問如冰淩佇立四周。
空谷在一側察言觀色,聽的心頭一顫。
謝懷硯蔑然一笑:“若夢境為虛——桃漾妹妹是覺得自己容貌傾城,讓我一見傾心,還是自詡有何過人才能,讓我為你折服?”他溫潤眉眼染上冷怒,周身氣度沉下,抬手掐住桃漾的下頜,黑眸深邃,盯進她的眼中。
桃漾秀眉緊凝:“桃漾蒲柳之姿,更無過人才能,實入不了公子的眼。”謝懷硯冷笑一聲,鉗住桃漾的指腹用力,將桃漾的臉甩出去。
空谷上前一步,對桃漾道:“五姑娘,隨我來罷。”
桃漾神色清冷,眸光黯然,跟著空谷往鹿鳴山外走。
——
桃漾懷中抱著一盆蘭花回到存玉堂時,府中各房前去給謝老夫人請安的人剛離去,她站在存玉堂門前停駐片刻,舒展了眉眼才走進去,笑著給謝老夫人請安:“祖母。”
桃漾把這盆蘭花擱在謝老夫人身邊的小幾上:“昨個見您與韻姐姐提起,我就去給您抱了盆回來。”謝老夫人瞧上一眼,這清晨的花兒含苞待放,沾染晨露,既是內斂又是清雅,哪能不喜歡,對桃漾笑道:“有心了。“
她讓桃漾坐在她身側,示意身邊的其他姑娘都先退下,隨後與桃漾道:“你父親今兒一大早來給我請安,本是要見見你的,有些事就先回了。”
謝老夫人輕嘆:“早些日子竹陵桓氏的人自淮陽回去遇到山匪劫道去了南陽郡的事,你也是知道的,這些日子我雖在府中,卻也知道這外面傳的沸沸揚揚,”謝老夫人抬了抬眉:“親事退了也就退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