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卷將軍府,白刃暗藏父子兵
關外,朔風凜冽,黃沙漫天。楊玉環、程昌胤、姜文珠,以及姜文珠的侍女曲兒,四人並立,身影在滾滾沙塵中十分渺小。眼前,致勝關的大門緊閉。
沙塵飛過,楊玉環的衣袂被吹得獵獵作響。
就在他們滿心失望,準備轉身回營之時,忽聽得一陣沉悶的聲響自關內傳來。
門開了。
一位年輕的將領出門迎接。楊玉環看向姜文珠,小聲問她是否認識這位將領,姜文珠隔著黃沙睜大眼睛看了半晌,最後搖了搖頭。
“娘娘,我五年前就離開這裡了。”
兩人的言語被風沙所遮掩。
那將領臉尖如錐,下巴前凸,讓楊玉環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中畫的申公豹。
“將軍,小姐,久等了,末將來領您進去。”
他嘴角帶笑,說話的聲音卻冷冰冰的。他的眼睛跟隨著程昌胤的身影轉動,卻絲毫讓人感受不到熱情。
“父親呢?”姜文珠問。
“都尉今日身體不適,無法迎接小姐,還望小姐見諒。”他一邊說,一邊轉身就要領幾人進城,時不時還扭頭看一眼他們有沒有跟上。
他嘴角的笑容從未消失,那是標準的迎賓表情——還是貴客。但是楊玉環看著他的眼睛總覺得不舒服,她覺得,那是看砧板上魚肉的眼神。
關內,氣氛與外頭的荒涼截然不同。高聳的城牆內,街道寬闊,卻不見百姓蹤影,只有一隊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來回巡邏。他們的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步伐整齊劃一,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
城牆內,他們在一個拐角處支起一個巨大的木杆,杆子上懸掛著五個籠子——每個籠子只有不到半平方米的底面積,高度只能容納一個矮子。
但就那麼小的鐵籠裡,各關著一個無精打採的人,他們彎著腰,腿也畸形地扭曲著,才勉勉強強在籠子裡找到容身之地。
他們裸露在外的身體被曬的通紅蛻皮,身上穿著白色的底衣,衣服上交錯著已經幹涸的血跡,黑血和鐵鏽混在一起,緊緊貼在他們的面板上。赤腳踩在被太陽曬得滾燙的鐵杆上,腳底早已被燙得紅腫起泡。
其中有一個較胖的人不知是花了多大功夫才被塞進籠子裡,他肚子上的肉從籠子的空隙裡擠了出來,衣服被籠子磨得稀爛,露出了已經被燒壞的面板。
三個人已經沒有一點動靜,不知是死了還是昏了過去,只剩下兩個人在呻吟著。
其中一個人幹裂的嘴唇蠕動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楊玉環看出來了,他說的是——水。
程昌胤一看到這場面,條件反射地就要去捂姜文珠的眼睛。姜文珠和曲兒自從看見這場面,就捂著嘴開始瑟瑟發抖了。
楊玉環攔住了他,示意姜文珠仔細看一眼那幾個人。她小聲問:“你認識嗎?”
姜文珠似乎在與自己想吐的沖動做對抗,她痛苦的表情讓楊玉環看了有些不忍。楊玉環也看不得這種殘忍的畫面,但沒辦法——她不能錯過一點資訊,而且這裡只有姜文珠有可能認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