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餃子也不賣給你。”張老闆鄙視地說。
“我又不是白吃你的,幹嗎不賣給我!犯人臨上路還給口酒喝呢。”玉蘭狡黠地說。
看玉蘭的神態和話語,張老闆不由得心裡一愣,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女人好像是有點來頭,又黏糊又硌牙,還真的有點不好對付。遂使了個眼色,讓人給端來一盤餃子。
玉蘭隨手付了錢,夾起一個餃子咬了半個,嚼了幾下沒有嚥下便吐了出來,連貶帶損地說:“呸!呸!這叫什麼餃子?不就是一堆腥豬油拌白菜嘛!要口味沒口味,要營養沒營養,怪不得人們都不來吃。”
張老闆對玉蘭的一連串進攻不予理踩,心想別看她這會兒張狂,待會兒所長來了,看她服不服軟。
玉蘭見老闆不做聲,話語就更犀利了:“這麼高階的一棟樓,放在你手裡全讓你給糟蹋了。我敢說,要不了兩年,這棟樓一準叫你給賠個精光。”
“有能耐你也蓋座樓,眼紅了不是?”張老闆反唇相譏。
“老闆說得對,我還就是有點眼紅。這棟樓如果能歸我經營,出不了三年我就能再賺回一棟樓來。”玉蘭不顧老闆的面子,故意拿狠話將他。
張老闆被玉蘭給將住了,心裡就想,這位女人的話,既非危言聳聽,也不是故意戲弄,正如她所講的,南方人幹這一行,還確實就不如北方人。自打他開起這個店,幾乎天天虧損,好的時候最多也就落個平坑。莫非她真想租我的樓?想租可以,但要看出多少租金。如果划算,也不是不可以。她租房,我掙錢,又落得清閒,何樂而不為?這比硬生生地趕她走要好。張老闆好像馬上變得聰明起來了。
想到這裡,張老闆臉上爆起來的肌肉疙瘩立馬就活泛了,說話也鬆軟了,主動坐到玉蘭跟前,半是疑惑半是期待地問:“羅老闆莫非真的想租我的這棟樓?”
玉蘭說:“樓倒是想租,但不是你的樓。”
“那是為什麼?怨我的樓所處的地段不好?”
“那倒不是,是你這個人太差勁,既霸道又不講理。”
張老闆嘻哈著說:“誤會誤會,剛才全都是誤會。你想出多少?划算的話,我就租給你。”
玉蘭彷彿早有準備似的,說:“市場上有行情,這你也知道。一口價,四萬。”
“五萬。少了這個數不幹。”
“五萬可以,但我有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請講。”
“第一,合同租期不得少於三年。第二,頭年的租金滿一年再付,不能提前付。因為我手頭緊。後兩年的可以提前付。”
張老闆開始不同意,經過一番交涉,最後還是同意了。雙方商定,三天之後正式籤合同。臨分手時,張老闆握著玉蘭的手說:“原來多有得罪,還請羅老闆原諒。”玉蘭說:“不打不成交嘛,以後我就是你的房奴了,希望張老闆多加關照。”
她剛踏出門檻,就跟張凱走了個迎面。張凱一眼就認出了玉蘭,拉住她的手說:“好一陣子沒見到你了,啥時候從老家回來的?”玉蘭說:“剛到沒幾天。”怔了一下又明知故問:“所長是不是還沒有吃飯,想來這裡吃水餃?”張凱說:“吃水餃也得到你那裡吃,我姐夫店裡的水餃,也只能打發打發那些要飯的,跟你比,他差遠了。”張老闆就在身邊站著,見他們二人這般熟悉,方才醒悟先前玉蘭為什麼敢於那麼損他。又聽小舅子把他的餃子說得一錢不值,臉刷地就紅了,自我解嘲地說:“是,是,要不怎麼會把我的店租給她呢。”張凱問:“是嗎,你把店租給玉蘭了?”玉蘭接過話茬兒說:“是租給我了,剛談妥,後天籤合同。”張凱說:“這就對了,租給玉蘭準比你自己幹強。”
張凱問張老闆:“姐夫,你不是找我有急事嗎?啥事?”
張老闆支支吾吾沒說出口。
玉蘭只管抿著嘴笑,然後說:“你們談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