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風襲來,韓長盛皺著眉頭讓開一條路,前頭帶隊的姑娘媚笑道:“黑水幫的當家好大魄力,今夜包場讓姐妹們來侍奉各位貴人,姐妹們不勝酒力,還望貴人們留情啊。”
一番話說得極是曖昧,那些商人和披著商人外衣的道上勢力首腦無不怪笑出聲,牽著就近的姑娘就往腿上拉。
“好說好說,一定留情。”
“哈哈,那得看我滿意不滿意啦。要是不滿意······”
縣裡的官員們是有些尷尬,平常雖然也暗地裡尋花問柳,可是好歹是有官家身份的人,怎麼可能跟這群草莽在一起做這種事?也不知知縣大人安排這事是個什麼道理。
見書院學子還在,他們也不敢亂來,戶曹大人先起身道:“你們照顧好各位員外就好,我們就喝喝酒吃點菜。”
“對對對,我們喝酒吃菜!”
帶頭的姑娘們掃了一眼狼狽出逃的書院學子,哪兒還不明白這些老色胚只是嘴上說說。
韓長盛狠狠關了門,只覺得胸中一股惡氣出不來,這世道真特麼操蛋,這就是皇帝陛下的官員嗎?上層勵精圖治,下層糜爛無比,百姓有話說也說不到皇帝耳裡啊。
隨著長盛開始讀書,接觸很多天武國的歷史和官治,才明白這幾十年來,天武陛下的不容易,太祖皇帝統一天武后,各地的舊勢力依舊存在,前朝遺留的頑疾並沒有根除,到了這一帶陛下手裡,整個天武已經大有興盛之勢,只是這些官員和地方勢力也學聰明瞭,順著旨意走,但是私下裡暗地裡該撈的一樣不少。
“這群肥豬,真是糟踐老子讀書人身份!”
一個學生狠狠地踢了欄杆一下,而有幾人相互一看,似乎覺得那個學生就是個窮鬼,眼裡有著莫名的意味。
有個縣城子弟說道:“搞接待嘛,就這樣,很正常,你要是看到那些大人私下裡,你怕是得當場腦中風。”
有人附和道:“是啊,官場生意場都就是這樣,不是說書中自有顏如玉嘛,你讀好書,這不就顏如玉了?”
說著對屋內指了指,那些鶯鶯燕燕的聲音讓一些淳樸的書生臉色漲紅。
一個學生唏噓道:“以後我們結業,在縣城少不得要與這些人打交道,恐怕以後你我,也是現在憎恨的樣子了,真是愧對聖賢書。”
韓長盛一想,這倒是很現實,是人就有私慾,天武的妓院有官家背景,但是官員們是絕不被允許流連這些地方的,這是要革職的大罪。
估計只是這裡山高皇帝遠,他們才敢胡作非為,這個知縣很奇怪啊,縣裡好多官員都在這裡,他卻不在,要是真的獨善其身,又怎麼可能有人可用?
下樓過了街就是書院大門,有幾人進去了,有十來人回家,韓長盛見他們都走了,又折了回來,這樣放浪形骸的一群人,這個時候會交談不少東西吧?
雲來客棧已經關門,但樓上的客房燈火明亮,嬉笑聲不斷。
長盛翻進後院,幾個點掠來到剛剛眾人聚餐的大房間之外,往裡一感應,沒人了。
原來這些人已經迫不及待分房去了,他順著走廊打探。
“戶曹大人雄風依舊嘛,看人家小姑娘不勝恩寵的樣子,佩服佩服!”
一個得意的聲音傳來:“王兄要不要和我比比?說起來,知縣大人那才叫雄風無敵。”
“那是,知縣大人這次把我們安排在一起,剛剛一開口,便明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我們平日裡受大人提攜,但也是今日才知道大人早已經掌控白水了,王兄,大人所圖甚大啊。”
“戶曹大人喝醉了,我們都是跟著大人喝湯吃肉,好好治理白水,這一縣經治,也確實大的很嘛。”
“是是是,王兄說的是。”
二人突然沉默不語,只剩靡靡之音,韓長盛打探幾次,發現其他人口風更緊,都是些場面話。
對了,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