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人群向車駕擠過去,那些府兵被擠在車身上艱難前進,護衛的隊長硬著頭皮對車內到:“公子,邊民兇悍,還望慎言!”
車裡沉默。顯然知道自己犯眾怒了。
遠處趕來開道的王捕頭看著步履維艱的車隊,站著沒動,王鎮甲碰了碰他的刀柄:“大人,這孫子上次沒捱夠啊,怎麼不打死他。”
“本來要打死他的,是他跑得快!”
“大人,我們還是先過去吧?”
“等等,讓他嚐嚐厲害。”
暴躁的百姓已經開始上手推擠車駕,護衛們敢怒不敢言,要是出手,群情洶湧之下,他們還不夠塞牙縫的,這些邊民可不是隨便一點刀兵就能嚇退的。
半邊的車咕嚕被幾個漢子用木棍卡著往外一掰,頓時車身歪斜,吳天奇這時候緊緊的抓著女伴不說話了。
王捕頭看差不多,便扒開眾人揮手道:“去去去,一邊兒去,你們這群人也太熱情了,吳公子代表郡裡來表彰知縣大人,祝賀白水百姓,你們這歡迎儀式過分了熱情些。”
知縣吳守金這些年在縣城及周邊幾個大鎮頗有官望,王捕頭也是黑白兩道都敬佩的人物,百姓們一愣,那幾個暴躁的漢子中有一人眼睛一轉抱拳對著車駕說道:“吳公子莫怪,我們這裡的歡迎禮節是要把人抬下車,驚擾公子啦,我們賠個不是。”
車裡的吳天奇看著王捕頭過來才放下心,聽到這話只得訕訕到:“哪裡哪裡,大家有心了。”
帶著女伴下了車,人群自動分開,衙役們帶著他們往前走,王捕頭笑道:“望公子不要見怪,他們就是些潑皮。”
周邊的漢子們見王捕頭笑罵,也是大笑跟著起鬨:“咦!”
惱怒的吳天奇真的覺得是在歡迎他了。
眾人走到縣衙門口,唱客的韓長盛看著名單眼睛一閃,就是你嗎?吳天奇?見人群走近,韓長盛高聲開口道:“郡守府小公子到,大堂上座!”。
人群一靜,實在是韓長盛的聲音太壓堂了。接引的人出來準備引路,韓長盛盯著吳天奇看,這人命,我韓長盛收了!吳天奇根本沒在意韓長盛的眼光,倒是那個女伴看著韓長盛清奇,一副小夫子的模樣有一股難言的韻味,多看了幾眼。
聽到韓長盛在外面的高唱,大堂裡落座的眾人在知縣的帶領下一起出來迎接吳天奇,在一陣寒暄馬屁中落座,戲班子開始表演。
韓長盛也是第一次見戲班子唱戲,他所學頗多,但也只是書本上,便也津津有味看著臺上的表演,邊留意著這些縣城裡貴人的言語交談,都很小心啊,只是些寒暄客套,看來得在晚宴的時候了,也不知二林那邊的事怎麼樣了?
前陣子縣城駐軍將軍犯了法,強搶民女,已經被押解進京去了,長盛了解這個人,絕不會幹這種事,可是眾目睽睽下,知縣大人恨其不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數落他,長盛開始還覺得這縣太爺為民請命,看著看著就不對了,怎麼當時在場的那些戶曹鎮長的表情看著就那麼奇怪呢?
當時百姓也是怨聲載道,那時候誇知縣大人是個好官,所以那人就這麼被轟走了。
但凡是一方駐軍將領,不論官職大小,法辦一律是送往京城,由刑部和兵部監察辦理,當那白色的聖旨讓吳守金暫代駐軍將領之職的時候,韓長盛只覺得有鬼,因為副將也犯法了,涉及黑金交易,縣裡的大通錢莊的大掌櫃也受牽連,這麼巧?吳守金現在軍政一把抓了?
唱戲在百姓們不斷的喝彩聲中落幕,不管看得懂看不懂,反正只要看著貴人們喝彩,跟著喝彩就對了,得察言觀色,看到貴人們放下茶杯的時候尤其要注意,只要開始雙手合攏,馬上喝彩十有八九不會錯的。
在韓長盛心裡有些牴觸,居然叫書院學子來給這群人上菜倒酒,美其名曰說是書院學子要和地方商人打好關係,以後好安家立身,這不是讀書人做的事。
他向院長抱怨,院長只是笑笑,說著各有所需,只叫韓長盛照做就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女眷們早已經被有心地安排走了,剩下的一群爺們兒要換地方繼續喝酒,說是地方招待,要讓吳少爺看看地方特色,來到了縣城最大的客棧雲來客棧。
待到再一次酒菜上齊,知縣和吳少爺卻並不在。
準備結束一天任務的韓長盛帶著同窗們就要撤退走人了,主要是這群人言語間的放浪形骸讓韓長盛覺得十分噁心。
還未出門,倒是先進來了一群鶯鶯燕燕。
翠紅樓的姑娘價格不高,卻是一水兒的上等貨色,臉蛋好看,腰身抽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