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夠了!”蕭將也聽不下去了,肖章現在生死不明,又有一幫傻逼嚷嚷著以卵擊石去進行自殺式的所謂復仇,兩個女人居然為著誰大誰小爭執了起來,而其中一人還是他的親妹妹,饒是他臉皮再厚,也是有些火辣辣的,而他這一聲,也吼出了所有人想說而又不敢說的,這兩位雖然看上去都是柔弱女子,但顯然擁有很高的話語權,膽敢輕觸其纓,尤其是在現在情緒不穩的時候,無異於是在找死。
“兩位嫂子。”安一方弱弱地問了一句,“咱們現在討論的是不是去不去救肖哥?”
“說,誰是大嫂,誰是二嫂?”二女異口同聲,四道殺氣盎然的眼神直直地射向了安一方。
安一方縮了縮脖子,一臉為難地說:“這個問題……我覺得還是等肖哥回來由他來回答比較好。”
蕭將忽然間有種拔槍的衝動,壓著火性道:“先進去再說,刀鋒,外圍警戒,防止三區軍隊偷襲,其他人,跟我進去。”
這一等就是三天。
從老刀那兒得到的訊息是,三大區沒有抓到肖章,也沒有擊斃他,但肖章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憑空消失,訊息全無。
而此時的肖章似乎正在做一個夢,夢到自己在一個能熱死人的地方,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忽然間,有一條冰涼的藤蔓纏住了他,將他勒得死死的,強大的力量勒得他更加喘不過氣來。
肖章的眼睛猛地睜開,這一睜開,便看到自己的身上纏著一條手臂粗細的蟒蛇,正死死地纏著自己的身體,昂起的蛇頭嘴裡吐著長長的信子,可噬之極。
肖章頓時頭皮發麻,頭髮都要豎起來了,拼命掙扎,但他的雙臂已被纏住,他的反抗只是引起了小蟒更有力的纏繞,蛇身不但緊緊裹住了肖章的上半身,還在向他的下半身蔓延。
肖章只覺全身骨骼欲裂,那種疼痛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不過他還沒有亂了頭腦,一眼就看見自己處於一個山坡的頂端,當即有了主意,趁著蛇身還沒有完全鎖住自己的雙腿,肖章腳下一用力,他的人便滾了下去,雖然不知道這山坡有多高,要滾出去多遠,滾下去的後果會是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如果他不採取點反應,那他很快就會被勒暈,然後葬身蛇腹!
山坡很陡,上面突出來不少大大小小的石頭,肖章無法做任何的防護,石頭磕到哪兒也只能聽天由命,他防護不了,纏在身上的蟒蛇同樣也沒法防護,十幾米下來也是一樣被磕得七葷八素,暗罵著“可恥的人類”,鬆開了身軀,但在這麼急速的滾動中,它纏繞著的身軀反而成為了它致命的掣肘,百十米下來,它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和反應能力,而肖章的運氣倒是不錯,在百十米的滾動中,腦袋除了一些擦傷之外,並沒有受到重創,而蛇身也成了他的肉墊子,保證他的骨頭不會受到傷害。
滾落的速度越來越快,肖章已經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覺耳邊呼呼生風,眼前一片模糊,感覺滾了好久,又感覺僅僅只是一瞬間,在一聲悶響中,一人一蛇重重地砸在坡底,昏死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肖章悠悠醒來,只覺全身疼痛欲裂,連動一下都失去了力氣,而在他的身上還軟耷耷地搭著一條血肉模糊的爛蛇,腥臭無比。
肖章費力地推開蛇身,掙扎著站了起來,卻發現右腿骨折了,劇烈的疼痛讓他當場就栽倒在地。
不過相比於身體上的疼痛,他更擔心這條蟒蛇死而復活,看它的體形應該還是條幼蟒,有小的就有老的,萬一這個時候再躥出兩條成年巨蟒,那自己就死定了。
肖章也不知道這是哪裡,更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左右看了看,這應該是一個荒山,植被不多,樹木也不茂盛,按理說,像這種環境裡是不可能有體形巨大的蟒蛇的,但現實如此,如果不是這個山坡的存在,一條幼蟒就足以收拾掉肖章了,哪裡還能活得下來,儘管如此,也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顫巍巍地弓著腰站起來,肖章向著已經瞄好了的一個山岩的夾角處挪了過去,那裡遮陽,萬一有大蟒過來,他也可以有一個藏身的地方,等到了近前,肖章就確定這兒是自己暫時的窩了,那根本不是什麼夾角,而是一個山洞,口小內大,真來了大蟒也鑽不進來,不過這個山洞裡會不會還居住著什麼猛獸那就很難說了,但此時的肖章根本顧不了那麼多,能避一時是一時吧。
進了山洞,洞內很乾燥,還有微風在盤旋,證明這個洞還有另外的出口,不過肖章並沒有選擇深入,找了一個V字形的地方靠著牆壁坐了下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也是鮮血淋漓,不過最要命的是右腿骨折,這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他的行動,萬一再有什麼意外,他將很難應對。
肖章早年雖然經常混跡於無人區,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危險,但像現如今這樣的環境還是頭一回,不過起碼有一點是好的,那就是他的心理素質非常強悍,這裡是哪兒、為什麼會在這兒,肖章不知道,也就不去探究,有些事情,總有一天會有答案。
休息了一陣子,並沒有什麼大蟒出現,而此時的肖章肚子已經餓得不行,食物是絕對沒有的,堅硬的石頭倒是很多。
肖章把目光投向了洞外的那條幼蟒,摸了一塊邊緣帶刃的石頭,在石頭上磨了一陣,艱難地爬出洞外,在蟒身上割了一陣,終於割出一塊蛇肉來,放入口中咀嚼,很腥很糙,但總比吃樹葉要好。
連吞了三塊肉之後,肖章感覺好了一些,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肖章不知道接下來迎接他的會是什麼,也不知道在他醒來之後的第一個夜晚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