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很深,但在肖章的眼睛裡,這幢宅子似乎掩藏在了一層似霧非霧似煙非煙的氤氳之中,看上去既神秘又恬靜,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魯蕭讓自己來,會把此行形容成為九死一生。
魯樹不會騙自己,那麼這個老宅子或許真的會有難以預料的危險,肖章暗暗提醒自己,絕不可以掉以輕心,不過無論如何,至少他現在是安全的,並沒有遇到任何軍隊。
門關著,並沒有鎖上,一推即開,發出吱呀的聲音,顯得非常古老,在寂靜的夜裡,聽在耳朵裡非常清晰。
肖章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霧氣似乎更濃了,什麼都看不清。
肖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人對於黑暗總是會帶著莫名的恐懼,緣於對黑暗的不確定,不過肖章有著多年混跡於無人區的經歷,對於黑暗和孤獨,他有著自己的排解方式,所以他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從口袋裡拿出防風打火機打著,雖然光線昏暗,但一切在眼前清晰可見。
這是老宅子的大廳,裡面的陳設極其簡單,一張案臺,案臺上供奉著一尊雕塑,既不是神佛也不是妖魔,而是一個男子頭部的雕塑,非常寫實,短髮,長相普通,但眼眸中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卻是彰顯的一覽無遺。
肖章仔細打量了一下,並不認識這個人,並沒有過於留意,他不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也無意去打探這裡,唯一要做的就是躲避開集團軍和地方軍的聯合抓捕,同時也提防著這裡會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
宅子裡很安靜,一絲聲音都沒有,雖然門一直關著,但宅子裡卻隱隱地飄蕩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聞在鼻子裡頗有些沁人心脾。
肖章站在案臺前,伸出食指在上面蹭了一下,居然一塵不染。
肖章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這個宅子看上去並沒有人住,如果是常年無人的話,案臺上的灰恐怕就得厚厚一層了,也就是說,這兒是經常有人打掃清潔的。
一念及此,肖章的警惕心陡然間就提了起來。
然而現實並沒有像肖章想像中的那樣,出現什麼危險,甚至於連一點聲響都沒有,靜的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肖章的眼皮漸漸發重,雖然肖章一直提醒自己千萬不能睡著,但那種緩緩積累起來的睏意猛然間暴發出來,就如潮水一般湧來,肖章終於閉上了眼簾。
而此時的安家門前,蕭將正在跟眾人據理力爭,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阻擋安一方他們去月臺。
“作為軍人和對手,我對月臺的兵力最有發言權!”蕭將沉聲道,“他們不是你們所能抵擋的,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以卵擊石都不能形容你們的所作所為。”
“誰都有資格說,但唯獨你沒有這個資格!”夏雷瞪著通紅的眼珠子道,“你不要忘了,肖哥會有今天都是拜你蕭家所賜!”
蕭將冷冷道:“我對你們不利了沒有?”
夏雷咬緊了牙:“你比我清楚。”
“肖章跟我透過電話,他暫時沒事。”蕭將的目光落在了其他人的身上,“肖章是我兄弟,也是我妹夫,我比你們更擔心他,我說他沒事就沒事。”
藍秋水忽然走了出來:“他什麼時候成你妹夫了?”
“你有意見嗎?”蕭櫻冷著臉道,“藍秋水,肖章連電話都沒打給你,你心裡還沒點數嗎?”
藍秋水猛地笑了起來,難掩鄙夷之色,嗤之以鼻道:“我真不明白,你們就怎麼能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