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肉擺在那裡,守規矩的只能吃不到。”韋扶風輕語。
老馮點頭,問道:“公子打算如何?”
韋扶風輕語:“伯祖的劣勢處境出乎我的想象,我這麼去了西川,沒有什麼意義。”
“公子想回去?”老馮平靜問道。
“讓我思慮一下。”韋扶風輕語,扭身望向遠空,若有所思的抉擇。
回去?來時艱難多危,歸去能不能平安難說,他的私財也不多了,買不了足夠乾糧,回去也會受到長輩的斥責,他不甘心灰溜溜,抬不起頭。
繼續去往西川?伯祖的情況太過糟糕,他去了或許免不了參與攻城戰,那是他不願接受的後果。
盤算良久,韋扶風輕語:“老馮,我去見楊使君。”
“啊?去見楊使君?”老馮意外道,眼睛不理解的看著韋扶風。
“嗯,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你們候著。”韋扶風解下書架放在地上,轉身走去。
老馮默然目送韋扶風,以前,他曾經是鎮守潼關的隊正,在與黃巢亂軍戰鬥中受了重創,斷了腿的他被軍隊拋棄,流落上洛縣城等死,是韋扶風救助了他。
韋扶風默然走在興元府街頭,臉色木然,眼神流露了複雜,他是一個恍惚有著前世的人。
前世生存在一個和平的時代,雖然平凡,但卻不愁吃穿。
所謂的前世,更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幻夢,對於韋扶風而言模模糊糊記憶不清。
嗯,那是一個衣食無憂的美好人生夢境,而現實中的他,卻是地位卑下,整日為吃食發愁,還要擔心會不會遭了兵禍。
一炷香,韋扶風立身在了高大府門的階下,飛簷高翹的門樓,宛如兇獸的巨口,守門的十個威武甲士,猶如巨獸之利齒。
“你是什麼人?”一名甲士瞪眼威喝。
韋扶風心一橫,拾階而上,走到那名甲士近前,恭敬的拱禮,輕語:“西川成都來的,韋氏,奉命請見楊使君。”
甲士臉色微變,盯了韋扶風一下,道:“進來。”
甲士轉身去了府門裡,韋扶風跟進後,被勒令在府門裡等候,看著大步而去的甲士,韋扶風神情木然,實則內心很是緊張。
之前在城中走問,韋扶風知道山南西道節度使楊守亮,是長安城權監楊復恭的義子。
楊復恭執掌神策軍權,當今大唐昭宗皇帝就是楊復恭擁立。
權監掌軍,造成了大唐帝國的日薄西山,那個進攻西川的王建就是先帝僖宗時代,權監田令孜的義子。
田令孜在朝廷失勢之後,跑到西川做了監軍,如今卻被義子王建反咬。
皇帝換了,權監也跟著長江後浪推前浪,殘酷的將前浪權監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