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既然連在聶季朗眼裡,佩佩生前和宋紅女的關係是好的,那宋紅女知曉佩佩秘密的機率無疑是高的。
光是想過去,佩佩當年年紀也不大,被迫和深愛的初戀分開,又懷了初戀的小孩,嫁去聶家裡面,身邊倘若沒有個能一起商量事、能幫襯的人,不太容易隱瞞吧?
而除了宋紅女,還有誰能幫襯佩佩?
所以,大機率來講,宋紅女並非後來透過其他途徑得知喬敬啟是陸清儒的兒子,才在陸清儒的房間裡對陸清儒講出那句話,而打從一開始,宋紅女就清楚佩佩的第一個孩子不屬於聶家。
這樣的話,就衍生一個新問題:既然宋紅女知道喬敬啟是陸清儒的兒子,卻對她嫁給陸闖這件事毫無反應,是因為什麼?
因為宋紅女知道她和陸闖沒有血緣關係,還是其他?
迷霧重重之中,車子抵達陸清儒的別墅外面,喬以笙和陸闖牽著圈圈偕同往裡走。
圈圈還是很鍾愛別墅前的這塊大草坪的,一下車就使勁地拽狗繩,汪汪汪直叫喚,又不停地回頭看他們倆,儼然在說:“你們快解開狗繩讓我撒歡!你們快給我扔飛盤!”
喬以笙道:“我勉強相信,我以前來這裡找聶婧溪討論舊房改建的方案,好幾次都能碰上你,不完全是因為你藉機跑來偷偷看我,也是因為想給狗子自由撒野的機會。”
當然,喬以笙就是打趣。她知道在她接手舊房改建專案之前,陸闖就帶圈圈來這邊的大草坪玩過。
其實也就五六個月前的事情,時間並不長,如今提起,卻有種恍如隔世之感,好像至少過去了有五六年才對。
陸闖卻否認道:“不,我帶圈圈來,就是藉機頭歐看你的。”
喬以笙:“……”
以前無論怎麼逼他,他都不承認,現在明明不完全是那樣,他反而不要臉地強行說成就是為了她。
“做人請真誠一點,謝謝。”喬以笙好氣又好笑地翻他一個白眼。
圈圈像是附和她,朝陸闖“汪汪”兩聲,儼如在說:“就是!”
陸闖眯眼瞧圈圈,問:“反了你?不想玩玩具了?不想解狗繩了?”
不用等圈圈委屈吧唧地來向她告狀,喬以笙就護住圈圈,瞪陸闖:“你幹嘛?兇什麼兇?”
圈圈“嗷嗚嗷嗚”可憐巴巴地蹭喬以笙的小腿。
陸闖斜睨眼,評價圈圈兩個字:“戲精。”
喬以笙:“……”
兩人進入別墅。
一樓客廳暫時沒人,估計宋紅女和聶婧溪在樓上都還最後整理行李。
喬以笙自然懶得主動上去跟宋紅女打招呼,和陸闖無聲對視一眼後,將圈圈先栓在門口,他們倆默契地循著咿咿呀呀的戲曲聲,先去見陸清儒。
播放戲曲的老式收音機雖然在陸清儒的臥室裡,但此時此刻陸清儒本人則不在臥室,而在書房。
坐在書房的書桌前,手裡顫顫巍巍地握著只羊毫,沒有落筆,任由羊毫上黑色的墨滴落攤在桌面的宣紙上,洇透紙背,陸清儒閉著眼睛,似乎很認真地在欣賞戲曲,兩片嘴唇細微地嚅動,似乎在跟著唱。
站在陸清儒身邊幫忙研墨的慶嬸見到他們倆,暫停下手裡的動作,問候道:“喬小姐,陸闖少爺。”
喬以笙因為有些過於專注地打量陸清儒,一時之間沒聽見慶嬸的話,是陸闖及時接茬道:“爺爺今天興致這麼好,又來寫字了?”
“可不。”慶嬸扶了扶陸清儒快要從桌子邊緣滑落的手肘,“好幾個月沒寫囉。上一次董事長寫字,都是一月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