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跟我說過你魚塘裡的魚很多?”戴非與笑道,“我這麼肥美的一條,你的魚塘肯定已經裝不下了。”
是之前討論周固的時候延伸出來的話題了,歐鷗毫無避諱地和他談論過她的感情觀。
聞言歐鷗道:“你這麼特殊的一條魚,當然不可能把你放養進我的魚塘裡。你就繼續待在你的大海里。我下海去找你。”
“然後過一段時間,你在大海里待不住了,就上岸離開?”說這話的時候,戴非與用的是漫不經心的開玩笑的語氣,並且他沒有看她,而是低頭掃視酒水單,緊接著問她要不要喝點飲料。
歐鷗感覺得到他是想用後一個問題來表現出前一個問題的隨意,表現得好像他沒有很在乎前一個問題。
她便直接忽略他的後一個問題,認真地回答他的前一個問題:“我知道你如果要談戀愛,肯定是以結婚為目的的,但我相信你也很清楚現實:每個人在這個世界都是尋尋覓覓,很難一次就遇到真愛。‘真愛’的標準也很定義,你喜歡的人不一定就是能和你結婚的人,能和你結婚的人,不一定就是你最喜歡的那個人。如果命中註定的愛情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你也不會一直堅守到現在還是單身了。”
戴非與掀起他薄薄的單看起來甚是冷淡的眼皮:“所以呢?”
“所以,”歐鷗誠懇地發出邀請,“在你等到既和你相愛又能和你廝守到老的女人之前,試著談一場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吧。那樣你也會更清楚,你想要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物件。”
“很大方啊你,想當我的學校?”戴非與嘴角勾了個弧度,“但妹妹啊,和不喜歡的人,我沒辦法談的。在咖啡館你都看見我的態度了吧?”
“看見了啊。就是因為看見了,我才更加確定,”歐鷗明亮的眼底,閃爍著一明一滅的情緒,很是勾人,“你,沒有不喜歡我。”
“……”戴非與不予否認,“你是我表妹的好朋友,你也沒對我做過分的事情,我不可能討厭你的。”
“喬喬都說了不參與我們之間的事情,你還總拖她出來作為你的擋箭牌。”歐鷗捺一下嘴角,愈加直接地揭穿道,“即便沒有喬喬的原因,還是一樣。你不僅不討厭我,你還對我有感覺。”
戴非與:“……”
歐鷗從他手裡拿走酒水單,也掃視了兩眼,這才跳到他先前的第二個問題上面:“我想喝酒欸。可是你一會兒還要開車,不能跟我一起喝,我一個人喝就沒意思了。”
卡殼的戴非與這會兒否認道:“我沒對你有感覺。”
歐鷗繼續自顧自徵詢他的意見:“要不我們喝王老吉好不好?”
“……”戴非與的表情難以形容。
歐鷗就當他同意了,走去跟老闆點單,身後的馬尾晃動出愉悅的弧度。
戴非與的視線不自覺追隨她的身影。
她進了店之後便脫掉了外套,現在身上是和她的美甲同一色系的針織開衫,整個人彷彿一團青濛濛的春日的煙氣,明知風一吹它便將散去,根本捉不住,卻又難以抗拒它的縈繞。
歐鷗回來的時候,帶的卻不是兩聽王老吉,而是一聽王老吉和一聽奶啤。
王老吉給他,奶啤她自己喝。
歐鷗也把話題往其他方面帶。
譬如問戴非與,今天相親局整成這樣,領導如果對他印象變差了,影響他往後升職怎麼辦。
“能怎麼辦?大不了再換工作。”戴非與笑一下,“我如果有事業心,就不會一直留在貢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