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前二十丈,是一位面相剛到二十的青年,溫文儒雅。這時聞言,卻是一臉的尷尬。立時便深深一禮道:“既然老師不欲見他,那我便去回話了——”
渙憂正欲頷首,這時卻又微微遲疑。便在生出了意欲推切之念的同時,就感覺腦內,是一陣心神不寧。
“莫非此事,還有什麼禍患隱含在內?”
渙憂眉頭一跳,心中已是轉了念頭,更生出了幾分疑惑好奇。只微一思索,便轉而搖了搖頭道:“算了無憂你喚他過來便是。這些日子,看你修行神速,隱為三代諸峰弟子之首,總算是沒給我丟人。今日就給你個薄面——”
那道號無憂的年輕人頓時一喜,深深一禮之後,便已是遁往府外。
然後不過三息,便已是領著一位方臉修士進來。
渙憂聲色不動,卻分出些心神,仔細觀察。只不過片刻,便生出了幾分失望之意。
這文真雖是眼懷期冀,不過更多卻是忐忑之意。神色倉惶,面色蒼白。顯是自己也沒什麼把握,可以說動自己。換而言之,也就是說此人手中,並無可令自己動心的籌碼在。
他心內的期待,頓時退去大半,徹底冷了下來,面上也愈發沒有了表情。
文真卻並無所覺,走到這室內之後,便立時拜倒,將一張符籙託在身前道:“文真見過師伯弟子次來,是奉我家師叔之命,將此符親手送於渙憂師伯之手”
渙憂也不置可否,神色淡淡的,掃了文真手中一眼。當望見那金色道符之時,目裡的失望是愈發濃厚。
自是認出文真手託著的東西,乃是一張劍符。可與那普通符籙,並無二致,沒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之處,更不是那價值連城的符寶。製作的時日,更不超出一天——
暗暗一嘆,渙憂是百無聊賴地發出了一道法力,將那張符籙攝起。
然而便在那股淡藍色的真氣,與這道劍符碰觸的一霎那。渙憂便已是面色微變,目中神光湛然。
在他身前,亦是變故乍起。就在文真錯愕怔然的注視中,那金色道符,竟是冉冉飛騰,懸浮於離地三丈處,散出浩大的水藍光華。一股彷彿是至柔,又彷彿是至剛,變化萬千的劍意,從那符內衝溢而出,凌貫室內。
旁邊的無憂子神情一凜,幾乎是立時間,便取出了一面圓盾,護持於身前。
卻被那劍氣餘波,直接衝盪開來。整個人被一股巨力衝擊,轟穿了那洞壁與靈陣。眨眼間,便透過了幾層石壁,不見了蹤影。這室內另幾名道童,亦莫不如此。只是情形卻更為狼狽,幾個修為弱些的,直接是口中溢血。
而那張金色道符之內,第一道水藍色劍氣,才剛剛刺出。
——這千丈方圓,霎時間雲光繚繞。室內的所有一切,無論貴賤,不論價值,盡皆在那水汽絞割之下,化為齏粉
唯有半跪於地的的文真,是仍舊安然無恙。
“水雲劍”
一聲駭然驚呼,渙憂是已經顧不得,那些被毀去的東西。十二枚藍色的環佩,從袖中立時疾飛而出。在身周盤旋不定。一口巨鍾升至頭頂,將他身形牢牢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