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這番話已經給足了胡管事顏面,胡管事低頭道:“多謝小姐體恤,他既然做不好掌櫃的便不用做了,今日小人便再尋一掌櫃替了他。”
“這般也可。”秦婠緩緩道:“只是僅僅是替了胡掌櫃還不成,這鋪子裡的夥計都得換了才行,上行下效,我瞧著這鋪子裡的夥計與他已是沆瀣一氣,不能再留了。”
胡管家聞言立刻道:“小姐放心,小人今日便將他們都換了。”
聽得這話,一旁的方大急了,他顧不得禮數,上前一步來到秦婠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懇求道:“小姐,小人……”
秦婠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你莫急,你的去處我已想好,從今兒個開始,你去海棠坊的工坊上工,工錢漲一半。”
方大聞言一愣,他有些遲疑著道:“多謝小姐抬愛,可……小人家在城西,而海棠坊工坊在城南,小人家中有臥床的老母,還有三個幼妹,小人著實無法走的太遠。”
這點秦婠確實沒考慮過,她想了想道:“你母親和幼妹可能搬去城南?若是可以,便在城南尋一處宅子,宅子的錢由我替你出了。”
“這……”方大一時不知該不該應:“小人……小人無才,配不上小姐的抬愛。”
“不必妄自菲薄。”秦婠看著他道:“我既然這般做,定然是有我的道理,我要你三月之內,將海棠工坊的運作弄清楚,從原料到製作再到出貨,若是三月之內你不能完成,這銀子就從你的工錢里扣,若是你完成了,這筆銀子便算了。”
方大不傻,他知道秦婠這般做,是在培養他,就如同她之前對他說的那般,機會她給了,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他自己了。
方大重重的磕下頭來,一字一句道:“小姐知遇之恩,方大沒齒難忘!”
“行了,起來吧。”秦婠轉眸看向胡管事道:“還要麻煩胡管事,找個厲害的賬房先生教一教方大,免得他兩眼一抹黑。”
胡管家看了方大一眼,知曉這小子怕是要飛黃騰達了。他對方大的印象也不錯,是個勤勤懇懇的,當即點頭道:“小人定會安排妥當。”
秦婠對胡管家笑了笑:“那就有勞胡管事了,胡掌櫃雖不能勝任掌櫃一職,但好歹當了這麼多年的掌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胡管事可切莫因為他是你的親弟便虧待了他,該給的還是要給的。”
胡管事聞言,朝秦婠拜下:“小人代那不成器的弟弟,謝過小姐。”
送走了方大和胡管事,紅苕忍不住道:“小姐,您就這般看好那個方大麼?竟在他身上花那麼大的力氣和銀子,奴婢瞧他推三阻四的,著實有些不識抬舉。”
秦婠聞言笑了笑:“我看好他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現在無人可用,若是直接讓胡管事舉薦人上來,那人只會感謝胡管事的知遇之恩,而並非我的,既然都是要用人,我何不自己抬舉一個?這般一來,他只會謝我。”
“奴婢明白了。”紅苕笑著道:“就如同養狗一般,自己從小養的才會忠心不二,若是旁人養大送來的,總歸不親。”
這個比喻很是不妥,但道理也差不多,秦婠伸手拍了拍紅苕的腦袋,笑著搖了搖頭:“你呀,莫要把方大比喻成狗,他將來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