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跟沈清慈溝通不暢的鬱氣還在,湛秋本來覺得她鬼迷心竅,突然翻臉,再薄情也不至於趕在“新年快樂”後的第一天表示吧。
現在知道她不給人好臉色的原因了,沈清慈應該沒有多餘的精力對待自己。
她很倒黴,如此重要的1號,家裡老人生病就算了,還有幾個不省心的隊友在忙著惹事生非。
曾和章說律師上午沒來,他想著獨自來協商看看,要是能談下來就省事多了。
“態度這麼差,我沒看出你有協商的意思。”湛秋冷評。
曾和章脾氣沖道:“我不在協商我在幹嘛?”
湛秋起身,與他相對:“我看,更像在表明‘我知道你們缺錢,想訛我一筆,算我倒黴,給你們錢也可以,但是必須保住我兒子’。”
“是吧?”
湛秋性情溫和,可是一旦看人不爽,說話也就不留情面,有什麼說什麼。
說對說錯她無所謂,別人愛不愛聽也無所謂。
每一個字,每一句嘲諷,都讓沈清慈感覺到最直接的痛苦,沒有修飾地對她討伐。
她知道整件事跟她沒關系,湛秋就事論事,針對的不是她,犯不著去敏感。
這個局面是曾和章和曾家樂應得的,如果她跟湛秋沒發生過親密關系,聽見有人這麼諷刺她大舅,說不定還想鼓掌。
但是湛秋不是“別人”,她在乎她在湛秋那裡被歸為“肇事者的家人”了。
她做不到置身事外。
她相信湛秋不會無緣無故地針對人,於是用眼神問她舅舅,為什麼給別人留下這個印象。
沒見過這麼蠢的人。
老一輩總是以為社會還是他們那時候,誰態度橫誰就有理。
曾和章自知被抓到把柄,在外甥女面前辯解:“我說話聲音就這樣,沒壞心,小姑娘你也不要亂講。我們已經道歉了,誠意都是有的,但你也看到了,他們一家不愛說話,只會哭跟鬧,我都沒法談下去。”
“好,既然你沒法談,那就讓我的工作人員跟你的律師談,請你離開這裡。”
湛秋聽他說話就惡心。
“我憑什麼走?
湛秋強硬說:“請你離開是看在清慈面子上,否則我會直接喊人把你丟出去。”
沈清慈聽出湛秋很生氣了,也聽出她在暗示自己行動,不要把場面弄得無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