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難怪。”
那個男人回過頭,一臉不悅:“你是誰啊你?”
工作人員給湛秋搬了個凳子,自報家門。傷者的家屬聞言眼睛一亮,忙走過來,眼裡帶著感激和淚水。
湛秋注意到她走路時微跛的腳,心裡非常難受,沒有坐下去。
她壓著火氣問那個男人:“你不知道這是哪裡嗎,人家都不要休息的,聽你在這裡發表演講?要不要給你買個喇叭喊?”
“多管什麼閑事。”男人上下打量她。
湛秋反而笑出來:“上樑不正下樑歪,看到你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以為你是來做好人好事的。趾高氣揚地給誰看?你不怕賠錢,錢呢?”
“我們還在協商階段。”男人大吼。
工作人員忍無可忍,有跟他吵起來的趨勢。湛秋皺眉,攔下了,失去跟這種垃圾人說話的耐心,只是輕聲跟那個女人說:“你不用怕,他吼你也吼,放心,我會讓人在這幫你處理。”
女人趕忙說:“謝謝你們啊。”
男人還想再說話,手機鈴聲響了,他也沒自覺地出去,直接接聽了。
他說自己還沒忙完,哪有功夫過去,報了位置,讓對方先過來一趟。
湛秋以為他在搬援兵,直到聽到一句,“你弟弟的事你還能一點不管?”
才知道不過是喊另一個家屬過來助威罷了。
湛秋明確地告訴他,“錢你是一定要賠的,人也是一定會進去的。你的孩子你不管,法律會來管,你在這裡欺負人也沒用。不信你瞧,看我的話準不準。”
本以為對方的脾氣聽了這話會怒不可遏,誰知道是個紙老虎,聽了立即軟下態度。
變成一臉悲苦的老父親模樣:“我兒子才二十歲,小孩子一個,他都不是故意的,怎麼能讓他付出這麼大代價呢。”
湛秋面無表情,遮蔽了他,怕忍不住罵他。
十分鐘之後,病房門重新被推開,湛秋順著聲看過去,與扶著把手的沈清慈面面相覷。
沈清慈素顏下的臉龐輪廓更顯溫柔,如果不是刻意冷著臉,看著比平時好說話。
只是臉色還不如湛秋剛才看到她的時候,像一座孤寂的雪山,清冷難攀,又好似隨時會崩塌。
“清慈。”那男人喊。
湛秋明白過來了,“原來是你家人。”
這句平淡的話刺著了沈清慈,她看著兩步之外坐在椅子上的熟人,果斷承認:“是,我的家人。”
她們這兩步隔了有千山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