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本來就是。
有什麼被害妄想症嗎?
沈清慈覺出自己的好笑,時過境遷,這麼久了,湛秋報複她還有什麼意義。
湛秋以身入局,再怎麼隱瞞實情,也切切實實地陪了她十多日,沒有高高在上,沒有踐踏、蔑視她的真心。
難不成就為了在她上頭後來一句“我不喜歡你”,看她痛苦,藉此找點樂子?
湛秋如果是這麼無聊的人,沈清慈心裡或許反而好受,不用為當年自責了。
是她太不安了,這些天來她都很不安,一面竊喜於相遇,竊喜於意外帶來的短暫歡愉。
一面為看不見的未來和終要揭曉的真相而憂慮。
矛盾這個詞從被發明的那一剎起,就追定不會失傳,它與人類的發展史息息相關。
哪怕沈清慈常常在心裡遺憾湛秋忘了過去,遺憾美好的過往只有自己回味,但發現湛秋沒忘,她第一時間卻不是慶幸,而是恐懼。
她惴惴不安地回想,這一場考核中自己的表現是否恰當,又怕這根本不是考驗,不過是個加了buff的續版遊戲,她一個人在當真。
所以她不滿,質疑,試探,唯獨忘記了高興。
湛秋全看了出來,不知道會不會失望。
她沒辦法穿越回去重新來,只能往後想,那句話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湛秋隱瞞實情不僅沒有惡意,甚至可能是因為舊情?
心口處熱了又熱,房間裡的空調效果一般,她蓋著被子嫌熱,索性掀開。
拋開所有糾結,她決定主動給湛秋打電話。
她現在練就了一項本領,那就是無論心裡怎麼想、怎麼掙紮,要快速分析出最優方案,再不遺餘力地去執行。
職場中這樣做事最高效,她一直清楚,其實感情方面也是這樣。曾經她不屑在感情中投入太多心思,甚至還藏著一點,以為這樣就安全了。
現在她要求自己主動,無論心裡怎麼別扭,只要還想事情往好的方面發展,就不要坐視不理。
別再等人哄她,人家願意哄還好,說不準哪天不願意就走了,影子都沒一個。
上午在公司忙了一 上午,咖啡都沒顧得上喝完,中午接到家裡都電話,急著趕回來。
湛秋看似無憂無慮,在哪都能睡得香甜,飛機上眼睛都懶得睜,沈清慈想跟她說話都找不到機會。
而她不行,她滿腹心事,又擔心家人,又揣度湛秋,合上眼睛也沒休息得了。
到目前,她的精神已經很疲累。
醫院旁的酒店往往一般,最好的房間床也不夠舒適,沈清慈想念湛秋的奢侈套房,以及湛秋身上清爽的香,能讓她安眠一夜。
吃了褪黑素後,還是沒睡著,於是聯系湛秋。
她盡量坦誠地表達對昨夜的思念,又問湛秋,在不在生氣。
哪怕她清楚,自己也該生氣,心裡確有不悅,被騙不是好事情,沒人喜歡謊言和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