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從包裡拿出一疊照片從車窗塞進去,“你把我們小箏帶壞了搞那些什麼同性戀,賠點錢也應該吧。”宥於傅之恆強大的氣場,她雖有道理但站不住腳。
傅之恆隨手撚起其中一張,冷笑一聲,“他說的?那就讓他親自來找我。”
“他不知道我來找你,小箏性子直,不會為了錢的事求前男友。”
這倒是真的,阮箏不會主動來求他。可那句前男友刺痛了他,傅之恆一下子變得攻擊性十足,“不肯求前男友,就讓他去求好朋友,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裡是檢察院,下次再來找我我就以勒索罪起訴你。我國對勒索罪的法律非常完善,建議你好好研讀。”
或許是被他嚇到,很長一段時間那個女人不敢再露面。可後來似乎真的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她又頻頻來訪,拿著各種他們親密的照片還有阮箏的照片,軟磨硬泡。
傅之恆給自己立下過軍令狀,絕不會先去找阮箏,違背原則會讓他比死還難受。
可,阮箏和個人原則從來就不是相斥的,他還是忍不住讓人去調查了他家的公司,甚至自我欺騙道,或許哪一天阮家公司會成為自家的競爭對手呢,先摸清底細更好。可阮家的小速運公司別說會成為傅氏的競爭對手,就連成為傅氏的備選物流公司的資格都沒有。
確實如那個女人所言,他家公司情況不容樂觀,傅之恆以匿名投資人身份注資,又讓專人代他進入股東會行駛決策權才勉強把公司救回來。
但對方不是阮箏親生母親這件事他確實不知道,雖然有過懷疑這樣的人怎麼會養出阮箏這樣品性端正的孩子,但因為刻意避開與阮箏相關的資料只看公司的檔案,所以他不清楚內情。
阮箏質問的時候他有些後悔,對方根本就不想他救被小三一手把控的公司。但彼時他們都在氣頭上,他也就沒有解釋。
可阮箏說要以身體償還時,真真切切刺痛了他。他甚至有些懷疑阮箏是不是根本沒愛過他,當初在一起是因為對他的窮追不捨妥協,現在維持這樣不正常的關系也是為了盡快跟他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不可能的。
握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對方的收到下遂多了一條訊息,“你的腰變硬了,抽空去健健身。”
翌日七點。
傅之恆準時到達檢察院,不出所料地已經在辦公室見到人。阮箏就像一臺永不知疲憊的機器,無論交給他什麼任務都能迅速又完美地執行。
對於昨晚的事兩人默契地保持緘默,這樣的場景上演過無數次,在同事眼中他們只是關系稍有些疏離的帶教和助理。傅之恆回工位坐下,桌案放著一袋早餐,是富記的燒賣和豆漿——每天一出鍋便會被搶售一空,也不知道這人是幾點起床去排隊的。
當初以氣話的形式說出口讓他日夜為自己服務,傅之恆本人並不當真,可這人似乎自虐上癮,不僅嚴格執行,還做得比誰都賣力,好像有什麼績效考核。
想也知道他為了買這份早餐自己都沒吃,而且傅之恆也就無意間說過一次喜歡,他卻一直記在心上。喉結重重翻滾嚥下一口悶氣,手指挑開包裝袋,把一半燒賣夾到蓋子上拿到對方那裡,輕敲兩下桌面當作提醒便回去。
兩人的工位相隔不遠,一個抬頭便能看到對方。傅之恆仗著辦公室沒人,肆無忌憚地以漂亮臉蛋佐餐。
阮箏吃東西很文靜,因為嘴角的傷他不敢把嘴巴張太大,一個蟹籽燒麥咬三四口才能完全吞下,沒什麼肉的臉頰被餡料頂得鼓起來,一聳一聳地抖動。淡粉色嘴唇滿是油光,透出盈盈亮色。
就是這樣一張小嘴昨晚把他的完全含進去,深至喉嚨,思及此傅之恆不禁眯起了眼,欲蓋彌彰地端起水杯想要用涼水壓壓火氣,但喝進嘴裡的卻是溫度剛好的熱茶。
轉移注意力失敗,他又把目光轉回阮箏臉上。
人怎麼能細致到這種地步,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對阮箏來說算什麼。帶教?債主?亦或是需要盡力討好的人。
怎麼也不會是後者吧,不然也不會總說他不願意聽的話。如果阮箏能說兩句軟話,他們之間也不至於這麼囂張跋扈。為什麼他們會淪落到這樣互相折磨的境地?
放下水杯輕嘆一口氣,沒控制好聲音,阮箏抬頭望過來,對上他沒來得及撤回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