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恆x阮箏
臨近放假,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拼命祈禱著不要再來新案子。但墨菲定律早就發現,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巧合——假期下班前的十分鐘,主任拿著一個厚厚的檔案袋走進來。
微凸的眼珠子如紅外攝像頭般在大辦公室逡巡一週,底下的鍵盤聲劈裡啪啦響得飛起,每個人都如同忙著牟地的牛一樣埋下頭。
主任皺了皺眉,思忖片刻一錘定音道:“就你了,傅之恆,你剛入額,這個案子不算複雜,相信你能處理好。”隨後他又看了下,目光落在已經完成手頭工作,正在認真寫月度總結的人身上,“小阮,你跟傅檢一起辦這個案,有什麼不懂的多向傅檢請教。”
其他人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而被主任點到的阮箏抬起臉,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掃過那位傅檢,對方的視線正好送過來,阮箏沒什麼表情地別開臉對著主任略一頷首應下。
“這個案子節後回來沒多久就要開庭了,你們倆辛苦一點,過節期間多多研究一下。小長假到處都是旅遊的人,走哪都是人擠人,還不如在辦公室開著空調涼快呢對吧。不過也不要開一整天,咱們現在提倡節能環保。”
聽聽這是人話嗎,等主任走了之後其他人都朝傅之恆和阮箏投來同情的目光,但也只能在心裡給予一點支援,其他的愛莫能助,並且他們已經收拾好東西,等時針踏正六點就要沖出院樓趕高鐵趕車了。
小心避開領導的辦公室走下樓,同事不住地拍胸脯後怕,“我剛剛嚇死,還以為老陳要叫我去,都想著要不要改簽了。”
“你在文件狂打火星文那做作樣我都不想說,假得要死。幸好老陳有心讓小阮和傅檢鍛煉,不然一準要點你。不過畢竟他們一個剛入額,一個剛考進來沒多久,也該是他們負責的。”
“對了,傅檢和小阮是不是不對付啊,我看好幾次小阮跟傅檢談完話從房間出來臉色都很差,傅檢好像還叫他跑腿幹私事兒。”
“沒有吧,傅檢不是那樣的人,他家世那麼好但對保潔阿姨都禮貌有加,怎麼會讓小阮幫他幹私事兒。”
“我上次聽見他打電話,好像是弟弟在學校犯了錯誤,他忙著別的,就讓小阮下班過去一趟。還有一次他訂做了花瓶,也讓小阮順路拿去他家。雖然都知道檢察官不喜歡帶新人,但小阮第一名考進來,文書寫得漂亮,人也漂亮,傅檢就沒正兒八經給他派過活兒,不是讓他跑拘留所就是讓他跑法庭,一看就是故意折騰他。”
另一位同事順路送他去高鐵站,上車後想了想,說:“聽說他們以前是大學同學,好像有感情糾紛,可能是為了同一個姑娘有矛盾吧。唉,我也是聽說的,你別跟別人說。”
“你哪裡聽的小道八卦,小阮明明是海城大學畢業的,傅檢在國外讀的本碩,哪門子的同學。”
“這你又不知道了吧,小阮之前在國外上了兩年學,後來家裡斷供了他被迫回來,重新高考重新讀大學。要不然他跟傅檢差不多年紀,怎麼會一個當檢察官一個當檢察官助理。”
“小阮也太牛了吧重新高考,要是能在國外讀完書,他現在肯定不用這麼憋屈的。傅檢看著冷心冷情的,對小阮也太苛刻了。”
“誰知道呢。”
路上車水馬龍,擠滿了回家過中秋國慶的人,檢察院則冷冷清清,只有第四監察部亮著兩盞燈。
在同事口中不對付的兩人均沉默不語,埋頭幹自己的事,忽而,其中一人起身,走到靠門的桌前,用兩個指節敲了敲桌面,“今晚去我那兒。”不容置喙的口吻,不是詢問,只是一句通知。
對方不急不緩地打完最後一行字,微微挑起眼,那是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讓人過目不忘。鴉睫輕輕抖了一下,似乎只是一個無意識的因眼睛幹澀而閉目的動作,搭配上那張臉上淡淡揚起的笑卻莫名有了一絲情色意味。水粉色的唇一開一閉,阮箏順從道:“好的。”
甫一進門,他便熟練地開始脫衣服,傅之恆扔下車鑰匙回頭一看被氣得太陽穴突突地跳,“你這什麼毛病,我家門上貼了進屋請脫衣的標識還是怎麼的,次次都這樣!”
“你叫我來不就是為了幹這事,裝什麼。”
傅之恆一把按住他的手,後槽牙咬得喀喀響,下頜線緊繃,竭力按耐著怒氣道:“除了中午在法庭門口買的飯團,你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沒有吃正兒八經的飯,我不想做著做著叫救護車。”
阮箏繃著一張臉,被動按到飯桌前,面前的菜減少了肉眼看不出的份量,他放下筷子,“現在可以做了吧,晚了沒地鐵。”
“那就在這兒過夜。”
“在你身邊我睡不著,影響明天案情梳理。”他想也不想便理由充分地反駁。
“那就別睡,做完直接做案情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