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紀延廷附身抱住他,從喉嚨深處發出濃重嘆息,“我要拿你怎麼辦。”
他似乎真的毫無辦法了,抓著禾樂的手按住心髒,“我沒有裝好人,只是想盡量對你好一些,以前我總是對你很壞,讓你連走都不願意跟我說聲再見。心煩意亂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才抽一根,煙癮不大,以後不抽了。點點是在江汀彙景,它不喜歡換居住地方,所以一直住在那裡,我平時也回那邊。今晚是見你在車上睡著不舒服,就近帶你來這兒。想知道什麼都告訴你,但是不許走。”
對於禾樂的控訴,他一條條耐心解釋,並相應給出解決方案。但禾樂似乎仍不滿意,眼角濕潤,“你怎麼會心煩意亂,明明一直在欺負我。”
“樂樂......”
禾樂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說:“就算今天不走,總有一天我還是要走的。”
這個“總有一天”就在三天後,並不久遠,且兩人都心知肚明。
紀延廷把包圍圈收窄,似要把他納入自己的身體,鼻尖抵著耳朵,“走之前能不能把時間都給我?”
“你要用來做什麼呢?”
紀延廷沒有回答,禾樂又問了一遍。
他才說:“用來把你留下。”
禾樂又哭了,他的眼淚彷彿馬孔多的雨,每天都以為第二天會停,但是持續下了四年十一個月零兩天那麼久。紀延廷吻住他的眼睛,嘗到他曠日持久的苦澀心事。
“樂樂,要不要玩個遊戲?”
“什麼遊戲?”禾樂頭腦昏沉,無比難過,但仍撐著精神回答他的問題。
紀延廷眼睫微垂,語氣不似作假,說:“假裝你愛我,截止時間到你航班起飛的那一秒。”
全身心連帶每個毛孔都在打顫,禾樂用手緊緊捂住嘴巴,如同不經意說出秘密後的人亡羊補牢。但其實他什麼都沒說,是紀延廷在自說自話。
“答不答應?”
“那你呢?”他聽見聲帶震動發出虛無飄渺的提問。
“我當然也愛你。”紀延廷回答。
他不敢深究這個回答是單純回答他的提問,是一個客觀事實,還是跟在前面“假裝遊戲”這個大前提下的次級條件。
眼淚仍在源源不斷滑落,禾樂失去掌握身體的能力,控制不住悲傷和喜悅這兩種情感來回跳動。
紀延廷說:“你預設了,遊戲開始。”
“什......”
哭聲湮滅在交纏的舌尖,紀延廷吻住他,長驅直入。一隻手握著腰,一隻手捏著耳垂。禾樂彷彿變成一堆不能思考的太空沙,被擺弄成最適合接吻擁抱的形狀。
他懷疑在ktv被人換了酒,啤酒遠遠不能造成這樣的幻覺,應該是威士忌或者苦艾酒那樣的烈酒才能起到幹擾神志的作用。是威士忌吧,顏色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