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聽聞此句愣了半晌,然後硬生生以其強大的理解能力將皇帝此句理解通順後不贊同道:“皇帝三思,將軍畢竟出身寒門,其姐妹即便工整也當不得皇后尊位,倒不如擇一位封為貴妃,兩全其美。”
宋元瑾聞言只是笑笑,恰巧李清意清理完叛軍正走過來,聽到太后說什麼貴妃,立刻停下腳步挑眉問道:“你要選妃了?”
太后詫異看著將軍咄咄逼人模樣十分不喜,礙於他剛救下眾人性命倒不好出言提醒,為人臣子怎可以“你”字直呼君王!
宋元瑾沒有理會太后放在他手臂上的手驟然收緊,坦然笑道:“將軍放心,朕等得起。”
太后的心又一次提起,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皇帝還不準備成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此隨意妄為,可不是為君之道。
得宋元瑾似是承諾的話,李清意也不好繼續追問,瞪了他一眼轉身便去收拾殘局,一旁緊盯著將軍的七公主宋元淳心下奇怪,將軍和皇帝哥哥的互動看上去是不是有些不對?
李清意命人押著蕭羽和成王父子二人準備送去刑部大牢,成王父子二人心驚禁軍眾人對前面的小將軍言聽計從,京城禁軍不同於別處,禁軍守衛天子,其中不乏高官子弟,最是不畏權貴,如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此次能調動禁軍,也是當初訪得先帝曾將一特製信物交由封回暗自保管,以備急時調動禁軍保衛皇城之用,不成想被宋元岑父子二人利用個徹底。
“將軍年紀輕輕,御下手段甚是高妙,假以時日恐怕可與丞相老兒爭鋒。”成王眼神翻轉,觀其剛才出手,這個年輕人可不是泥菩薩,他和那個老狐狸一老一少、一文一武,日後少不得鬧個雞飛狗跳,這皇位他坐不得,給皇帝添添堵也是好的。
話頭一開,李清意倒是有些興致走到蕭羽身邊,笑嘻嘻問道:“聽說鴛鴦醉的種子駙馬爺是從海市得來的?”
蕭羽形容頹廢,聞言吃驚道:“你知道鴛鴦醉?”他本想著到了刑部,將一切推到世子身上,左右世子親自動手弒君抵賴不得,他只是誤信讒言被矇在鼓裡,公主愛重於他,必不可能如此狠心不顧多年夫妻情誼,可此時聽到將軍說出荷花名稱,他心頭一顫。
“嗯,這花嬌貴,難為駙馬辛苦找來,我看駙馬手無縛雞之力,海市兇險,駙馬如何去得?”她日後要往海上一行,能多得些訊息總是好的,故而還算態度和藹。
蕭羽心思一轉,急切解釋道:“大將軍目光如炬,鴛鴦醉確實非我得來,而是有人強賣與我,此前我並不知其花葉有毒,是皇帝吃下後才有人偷偷告訴我的,我也是驚恐之下跟著王爺進宮看看情況,這才捲進這場是非中!”
“哦?是何人以鴛鴦醉威脅駙馬,但請駙馬告知,我等必捉其為駙馬脫罪。”左右無事,李清意也有興致順著他問了句。
“我沒見過他的臉,他本人也是神鬼莫測我也不知其姓名,但,但花種確實是他交於我手上,我與元昭確是被其矇騙!”那人早已告知他此花用法,蕭羽貪生怕死,乾脆將中毒一事推說不知。
李清意有些意外,她不過順口一問,聽駙馬說辭,難不成還真有這個人?
宋元岑聽聞冷哼一聲,無恥小人,虧他以前還一副為公主所誤,鬱郁不得志的模樣,此時看清他貪生怕死的本質,宋元岑對他厭惡已極,開口諷刺道:“駙馬這是做什麼?長公主殿下雖重情義更恨小人,遑論你罔顧郡主和小侯爺生死,你信不信此時若你出現在她面前,她必親自動手,要你狗命!”
蕭羽更是瘋了一般喃喃自語道:“不會的,不會的,只要我好好認錯,她不會這麼絕情……”
李清意麵露輕蔑,眾人出了皇宮,有一人連滾帶爬跪在她跟前,顫聲說道:“將軍,長公主,薨了。”
蕭羽驟然聽聞,眼神有一瞬間放空,隨即茫然無措許久,李清意也是猛的一震,怎麼會?她伸手拎著傳信人的領子將他提起,厲聲問道:“我不是讓你們去解禁了嗎?怎麼回事?”
那人汗津津下垂著眼,瑟瑟說道:“稟將軍,我等去時,公主不堪受辱,已自戕了。公主府闔府女眷都……”眾人聞言都愣在當場,蕭羽踉蹌奔過來,緊抓著那人手臂,急切問道:“什麼叫不堪受辱?府中那麼多侍衛!還有,郡主呢,啊?洛洛和讓兒呢,啊?”他見宋元瑾並無中毒症狀,知道恐怕那碗蓮子羹有問題,所以他一雙兒女還活著,這也稍稍安慰了他,讓他能有一線希望,公主能看在兒女的面子上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