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之後,他穿過走廊,來到客棧後院,毫不猶豫地翻牆出去,然後放開腳步,大步流星地奔跑起來,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身影。
他隨身的物品都放在如意囊裡,倒也沒有累贅的行李,立刻便決定遠走高飛。
李晚走後沒有多久,方銘從街角走到客棧前,不禁露出一絲狐疑:“奇怪,氣機到這裡,怎麼就斷了?”
當日方銘與石不移受命追擊,以千里尋蹤之術,鎖定了他逃離的大致方向,但到荒嶺拐角處後,卻又發現氣機分作兩股,一股翻過山嶺,往東麓去了,另一股去繼續沿著小道遠去,似是到了北方。
方銘與石不移商量一番,當即決定兵分兩路,但到了昨日夜裡四更時分,方銘突然感覺前方氣機一黯,快要尋到的線索,竟似有斷絕之象。
其實到了這時,他已經對找到李晚不抱太多希望了,左右不過是丘執事額外交代的差使,並不是宗門下派的任務,沒有必要那麼盡心就是。
帶著幾分懈怠和無奈,方銘的行程,不可避免地變慢下來,再加上他與李晚只有一面之緣,並不是太熟悉,幾乎隔街相望,竟然也沒有認出。
但就在這時,方銘見天色轉暗,眼前又是一家客棧,不由得神色微變,動起了投宿住店的念頭,於是向那裡走去。
小二見他氣宇不凡,主動上前問道:“這位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店家,我問你一件事。”方銘語氣有些慵懶,說道。
小二連連點頭哈腰:“客官您說。”
“最近幾日,你店中可有此人前來投宿?”方銘從懷中掏出一方帛畫,卻是個描影繪本,上面用各色彩線勒出一個人影,栩栩如生。
竟然是李晚的肖像,雖然不是完全一樣,但也足有九分神似。
雖然沒有指望找到李晚,但例行公事,還是要的。
小二驚訝地看了一眼,卻是出乎方銘意料地道:“這不是天字三號房的客官麼,我剛剛才在他房裡打掃。”
方銘聞言,面色一變,道:“天字三號房在哪裡?”
小二道:“二樓西側倒數第二間……”說完便又有些後悔,這位客官來歷不明,自己多嘴一句,怕是要自招麻煩了。
方銘聽完,連忙抬步便衝了進去,登上樓梯直往上走。
小二急忙大喊:“客官,你……”
方銘頭也不回,沉聲喝道:“閉嘴,若再聒噪,休怪方某劍下無情。”
小二縮了縮脖子,頓時不敢再言語了。
方銘快步來到天字三號房前,拔出背後長劍,抬腳便踢開房門,衝了進去,但這時李晚已經翻牆逃走,哪裡還有人在。
方銘面色微變,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古舊紙符,然後把紙符當空一拋,無聲燃起,燒成灰燼。
便見紙灰帶著一絲火光飛向窗外,直向遠處飛去。
方銘見了,毫不猶豫地從視窗鑽了出去,幾個兔起鶻落,便循著李晚翻牆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