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此消彼漲之下,未來的天下,還有曹氏的份麼?
很努力的去為了一個看不到希望的未來而奮鬥,這種感覺,無疑讓人很絕望。但曹仁還偏不能說,在人前人後,他還得抖擻精神,振作士氣。
大軍過江陵的時候,曹仁見了自己的弟弟曹純,千般叮嚀萬般囑咐,希望自家弟弟能夠守好江陵。畢竟江陵城花費了他不少心血,曹仁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自然也有著不一般的感情。
曹仁道:“吾料江東戰事膠著,劉備必分兵西向,以取荊州,斷吾後路。子和你一定要把江陵守好,莫要為漢軍所趁。”
曹純見大兄如此細緻,便問道:“若漢軍取南陽,我救是不救?”
曹仁被曹純這一問,卻是給問住了。他又不是神仙,兵家之事,最是難言。每一個戰場形勢都會因為主將的決斷而受到影響。在宛城的是夏侯淵,曹氏與夏侯氏,向來焦不離孟。若夏侯淵有難,曹仁難道讓曹純見死不救不成?
曹仁思來想去,便嘆道:“若到那時,我已在千里之外,你自己決斷便是。”
他們兄弟倆個在這裡打著小算盤,卻不知道這會漢軍已經撲到了魯山之外了。張飛、太史慈和馬超都是騎將,一路疾行軍,不過數日,就到了穎川。
徐庶是穎川人,因軍情緊急,也沒打算回老家去看看。只是看到穎川現在的情況,一路上於馬背上不停的嘆息。
太史慈便問道:“元直何故而嘆。”
徐庶道:“我幼時穎川何等繁華所在,天下大亂數十載,父老鄉親十不存一,今行至此,念及往事,不禁心中酸楚。”
馬超自幼長在涼州,自來中原後,見過了許多繁華之地。在他看來,此時的穎川,已經很好了。比起涼州來不知道要強到哪裡去,想不到徐庶竟然說穎川還比不上以前。不禁暗暗咂舌不已。便道:“確實可惜,卻不知當年之穎川,是何等模樣,吾恨不能生中原也!”
言罷,只見眾人都看著他,馬超便道:“看我作甚,此我肺腑之言耳!”
徐庶冷哼一聲,雙腿輕踢馬腹,卻是跑到前面去了。馬超訝然,對太史慈道:“子義兄,我又哪裡說錯了話,讀書人真是奇哉怪也。”
太史慈只好低聲道:“孟起,當年李傕、郭汜等奉牛輔之令,與朱儁將軍大戰於中牟,後縱兵掠穎川、陳留。所過之處,伏屍無數,血流成河。”
馬超聽完之後,俊臉上騰的一下就漲得通紅。雖然他沒幹這事,但作為涼州軍閥的曾經一員,他心裡不禁也感覺到了羞愧。他自幼從軍,一生殺人無數,但放肆屠戮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這種事,他還是沒幹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