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身披重甲,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徑自走到部曲跟前,沉聲道:“大丈夫建功立業,便在此時!若有願從我者,戰後主公所賜,悉與爾等。若不願者,可自留此地。”
言罷,扭身便走。身後,無數淮泗劍客心中豪氣沖天,齊聲道:“願隨仲康破敵!”於是,各執兵刃,護衛於許褚之後,向戰場之上行去。
許褚到了前線,找到負責指揮攻城的曹純,乃道:“子和,我欲為先登,還望子和掩護!”
曹純聽了,便道:“仲康放心,我自當為仲康護衛左右,若事有不濟,還望仲康速退。”
許褚對曹純一笑,悶聲不言,便往前衝去。
曹純的旗號變了又變,弓箭手,刀盾兵,一隊隊的,在前方替許褚開路。許褚一路狂奔,到了城下。此時的護城河,早就被沙石泥土給填了個結實,底下也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冤魂。不過這個時候,許褚卻沒空來感慨,他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城下,雲梯已經架好,一個隊正率了一隊人正護衛在此。見許褚來,便道:“許將軍,此處敵人已被清理,還請將軍速速登城!”
許褚便橫左臂,舉盾架於頭上,然後右手迅速在雲梯上面攀爬,飛快往城頭撲去。城下,矢發如雨,對著城頭進行密集打擊。
城頭之上,顯然也發現了這處的異動,於是在劉璝的指揮下,一隊隊的益州軍,正往此處增援而來。與此同時,劉璝也趕了過來。
欲把這明顯是先登勇士的敵將給留下,以壯軍威。
許褚之後,一個個曹軍跟隨而上,也有人在半途中箭,或被灰瓶、石塊砸中,而不幸跌落下來。
許褚爬到了城頭,右手躲開凌空來的一刀,在城牆之上迅速有力的一拉,然後就藏在盾牌後面,翻滾著衝上了城頭。
許褚用盾牌架開刀劈槍刺,盾牌已經是不堪用了,左臂也是隱隱發痛。不過,既然已經上得城來,還要盾牌何用?
許褚扔了盾牌,獰笑一聲,便抽出了長刀。他自隨曹操攻打綿竹以來,無數次攻上城頭,卻又無數次灰溜溜的被益州兵馬給趕了下去。此番決戰在即,雙方兵馬都疲倦到了極點,但他這種勇將,卻是血氣翻騰,精氣旺盛。正好在此大戰一番,以雪前恥!
益州兵見這個賊將主動棄了盾,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中卻是一陣狂喜,這憨包,死定了!於是齊齊怪叫一聲,刀槍並舉,就要一下結果了許褚的性命。
生死關頭,許褚也是狂叫一聲,雙手把刀緊握然後一橫,擋住了這刀光槍影,然後鼓起神力,吐氣開聲,往外一架。便把這十數人的兵器給往上架了開來。
當年他能單手倒拖數百斤的牛而逆行數百步,可想而知他這兩膀之力是何等的巨大。架開益州兵的兵刃之後,許褚便毫不容情,把腕一翻,長刀一橫,只見刀光一閃,因兵刃被架而空門大開的益州兵們,齊齊慘叫一聲,腹部卻是出現了一條血線。
最前一個,已經被斬為了兩段,紅的綠的內臟,灑滿了一地。另外幾個,肚皮也已經被劃開,腸子嘩啦啦的往外流,益州兵慘叫一聲,棄了刀槍,去捂肚子,卻是怎麼捂也捂不住了。
益州兵手忙腳亂的往肚子裡塞腸子的時候,許褚身後,陸續又上來了曹軍中的伴當,他們結成軍陣,隱隱以許褚為首,橫刀相向。看到了袍澤的慘狀,周圍的益州兵們心神大亂,為許褚氣勢所迫,卻是不敢往前了。只有弓箭手,隱在遠處,把箭矢如雨般,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