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變色道:“如此,玄德可是前來說我?”
劉備道:“孟德兄,陶公老矣,再無絲毫雄心,只欲在徐州養老。以吾之見,太尉遇害,必不是陶公指使。”
見曹操面沉如水,便把陶謙那聽來的前因後果給曹操述說了一遍。然後道:“雖然不是陶公所使,然崔賊乃陶公麾下,陶公也脫不了用人不當之嫌。如今孟德率軍遠來,迫得陶公惶然無措。陶公一心欲求和請罪,卻不得其門而入,只好託我前來,唉!”
曹操聽完,勃怒,長身而起,道:“玄德,我當你是知己,你不助我,卻來助陶老賊?豈有此理!”心裡卻是想道,如何能信陶謙,便是真的,也不能相信,否則,如何圖謀徐州?
劉備見曹操發怒,卻不慌不忙,神色自若的道:“吾豈是助陶謙,吾為孟德兄矣!”
曹操轉過身來,道:“玄德可與我明言!”
劉備道:“太尉遇害,真兇未擒,孟德卻一心只攻陶謙,若陶謙散佈流言,孟德豈不為天下笑,此其一也;孟德新得兗州,根基未穩,卻舉兵遠征,勞民傷財,動搖根本,此其二也;師老兵疲,無功而返,陶謙未損分毫,孟德回師,如何向兗州吏民交待,此其三也。孟德不想著如何解決此三事,卻一心想著如何攻伐陶公,何其不智也。”
曹操聽了,默然不語,半晌,乃道:“玄德,我如今心神已亂,還請玄德少歇,到時再作計較,如何?”
劉備知道曹操想安靜的計較一番利害,便起身道:“孟德兄,既如此,吾便暫先回營了。”說完,便出營往自己軍中去了。
曹操等劉備一走,便喚了戲志才前來,把劉備方才之言細細一說,戲志才一聽,便道:“主公,劉青州之言應該可信。某之前心中便一直疑惑,陶謙素與主公無仇無怨,又與太尉乃是故舊,無緣無故,為何要害太尉。聽劉青州之言,崔賊貪財,擅自害了太尉然後匿逃,此種可能非常大。”
曹操一拍案几,怒道:“便是如此,陶老匹夫也是管教不嚴,御下無方!”
戲志才道:“主公勿惱,陶謙自然是有過,然則如劉青州所言,先擒崔恆才是正經。且劉青州所言數事,主公不可不慮。”
曹操便嘆道:“玄德此來,獨吞徐州之事,已成畫餅矣。”搖頭惋惜不已。
戲志才便笑道:“獨吞雖不可,若劉青州有意,平分亦行。”
曹操一笑,心中卻是想道,吾豈肯與他人同分徐州,吾料玄德亦如是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