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陳宓心中不由得暗自喝彩,都說王安石善於辯論,還將之前的宰相唐介給活活氣死,果然是能言善辯,自己本想用話術將事情擺脫掉王安石與祖無擇之間的恩怨,用家國大事來說服他,沒想到王安石立即用同樣的話術來堵住他的嘴。
有意思。
陳宓笑道:“王參政所說有道理,不過晚輩有不同的意見,所謂合適不合適,得看實際上的工作效果,口說無憑終究無用,王參政剛開始變法時候,朝中大臣們不也覺得變法不好麼,這不也得是幹起來再說。”
王安石搖搖頭道:“變法好不好,老夫自然是知道的,祖無擇可不可以,老夫自然還是知道的。”
陳宓冷笑道:“那王參政可知道新法會有現在的問題?”
王安石面不改色道:“維新維新,這是新的東西,新的東西出來,哪裡會沒有問題,只要積極修正,便能夠發揮重大的作用,青苗法的確有問題,但優點更多。”
陳宓點點頭道:“那關於青苗法,王參政可有解決之道?”
聽說此話,一直慷慨陳詞的王安石卻是皺起了眉頭。
王雱接話道:“此事自然有制置三司條例司來解決,卻不是你一介白身能夠質問的。”
陳宓點點頭道:“不在其位,當然是不該謀其職,但陳某身為大宋讀書人,所謂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作為大宋讀書人,變法關係到家國命運,陳某關心一下沒有問題吧?”
陳宓此話一出,王安石頓時動容:“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說得好啊。”
王雱聽了這話,也是臉色變幻,不知道是嫉妒還是讚賞。
陳宓作揖道:“王參政,學生是一介白身沒錯,但的確是想要為朝廷做點事情,學生一向是支援變法的,家師之所以加入變法行列中,還是學生鼓勵的,之前之所以一力將銀行爭取下來,不是為了爭權奪利,而是因為銀行是很專業的領域,學生自認為能夠將其籌辦得更好。
這一次為祖前輩爭取御史中丞之位,不是為了結黨,而正是為了變法考慮,參政自然是中流砥柱,但一個好漢三個幫,朝廷之中的朋友是越多越好,王參政此次若是能夠支援一下祖前輩,祖前輩肯定也會感恩。”
王安石哼了一聲道:“是稀罕他感恩。”
陳宓笑道:“那是自然,王參政自然不稀罕,但所謂相忍為國,可不就是這樣的道理麼。”
王安石臉色緩和了下來道:“也罷,祖無擇此人是討人嫌,但的確沒有什麼劣跡,此事老夫也不再多管,若是陛下有問起,老夫不再反對便是,但絕不要想著老夫會支援他!”
王雱有些著急:“爹!”
陳宓卻是大喜:“如此便多謝往參政了!”
王安石揮了揮手,示意送客的意思,但陳宓卻是不走,笑道:“王參政幫了小子一個大忙,小子豈能無以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