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無擇此人無德。”
王安石道。
陳宓笑了笑道:“祖老前輩為官一任,便興辦學校,造福百姓,如今在杭州,更是修西湖,此是造福杭州百姓之舉,為官多年,也並無劣跡,並不是王參政所說之無德,依晚輩看來,卻是比那些自詡清流的官要好上許多的。”
王安石呵呵一笑:“老夫與他共事過,豈能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陳宓搖搖頭道:“原以為王參政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沒想到……”
下面的話他沒有說,卻是惹怒了王雱。
王雱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宓道:“王參政是要做事的人,本該知道用人需要用會做事願意做事的人,只要大節無虧,其餘便不該審視過多,所謂君子小人之辯,在晚輩看來卻是多餘。
王參政所說之話,也是前後矛盾,若是以王參政的說法,外面的人說制置三司條例司裡面的官員,俱都是儇薄無形的年輕官員,那麼那些人便是儇薄無形了麼?”
王雱不屑道:“那些不過是那些反對變法的人拿來汙衊的話語罷了,怎麼能夠當真。”
陳宓攤手道:“您看,這就是所站的角度不同罷了,那些人是你們的人,所以你們能夠容忍,祖前輩與王參政有誤會,所以他的不拘細節在你們眼裡看來便是失德。”
王雱冷笑,王安石卻是有些若有所思。
陳宓向著王安石作揖道:“王參政,無論如何,變法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變法想要順利執行,便需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祖前輩是家師好友,此次在杭州,晚輩與之交流,他對變法之事也是有頗多讚許之處,若由他上御史中丞之位,於變法不無助益。”
王雱冷笑道:“你空口白牙,便想要走一個御史中丞,這怎麼可能。”
陳宓笑道:“元澤兄莫要這麼想,這御史中丞也非你王家之物,我此來不過是想得到王參政的支援罷了,並不是從王家奪走什麼東西,就如同銀行一般,實則也非王家之物。”
說起銀行,王雱更是震怒,他與陳宓的冤仇正是因為銀行而起,王子韶之事,不過是這冤仇的激化的結果罷了。
“你這個小人!……”
王雱怒罵道。
“好了,雱兒!”王安石制止了王雱,然後一臉嚴肅地看著陳宓道:“任命御史中丞,乃是陛下之事,陛下若有問起老夫意見,老夫一定不會同意的,祖無擇此人沒有德行,卻是決不能擔當御史中丞之位的,靜安就無謂多說了。”
陳宓看著堅定的王安石,也是不禁暗之皺眉,此人果真是油鹽不進,說他是茅坑裡的石頭都算是輕了,不過陳宓歷來不是輕言放棄的人,他決定了的事情,那就是一定得辦成的。
陳宓盤算了一下道:“王參政認為個人恩怨與家國大事,孰重孰輕?”
王安石慨然道:“自然是家國大事,不過老夫與祖無擇之間並無仇怨,更不是因為私人好惡,正是因為他不適合這個職位,御史中丞,糾察天下,這就是家國大事,他不適合,老夫否決,便是為了家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