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裡,大家也都關注到了詞中之意,俱都安靜了下來,然而將詞中之意,結合所觀之潮,那一股鋪天蓋地的氣魄卻是撲面而來。
存在感一直都很低的邵剛嘆息道:“靜安之才天下少見,我等年年觀潮,寫了不少詩詞,卻沒有比得上的,靜安只是夢中觀潮,便可寫出驚世之作……邵剛不如!”
邵剛所寫便是錢塘江潮,他轉身將自己所寫之詩詞抓起,狠狠地撕碎,生怕被人看到。
此舉提醒了大家,他們趕緊回了自己的桌子上,將所寫之詩詞撕了個粉碎,一時間滿堂白紙屑紛飛,如同下起了大雪一般。
鄔於兗說了一句話,此話卻是讓讓之後有人談起時候必加之以結尾。
鄔於兗感慨道:“靜安詞後,滿堂白雪飛。”
陳宓看到他們的過激反應,不由得有些愣神,一會苦笑道:“大傢伙何必如此,不過是交流而已……”
邵材笑道:“靜安莫要見怪,在你的面前,我們再不敢寫詩詞。”
陳宓不由得苦笑:“既然如此,那第三首也不必……”
“不可!”
有人大喝,使人嚇了一跳,一看那人,卻是鄔於兗。
鄔於兗急道:“……靜安,還是得寫啊。”
陳宓啊了一聲,不解道:“這是為何?”
鄔於兗匆忙之中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不能說,我們望海樓投了這麼多錢,少一首詩詞,便是虧了三分之一啊!
正急得額頭出汗之時,鄔宗賀出來說話了。
“靜安世兄,老夫乃是這望海樓之東家,原不過是局外人,但現在卻想多話一句。”
陳宓看了看鄔於兗和鄔宗賀,果然相似,便點點頭道:“鄔先生請說。”
鄔宗賀笑道:“今日群賢畢至,蓬蓽生輝,本來有靜安世兄兩首詩詞,已經是莫大的盛會了,但第三首卻本事用來記今日之盛會的,若是少了這一首,豈不是遺憾?”
餘中聞言笑道:“鄔東家所說極是,還請靜安兄一併寫了吧。”
陳宓想了想,好像也無妨,便寫了就是,於是點點頭,重新起筆。
“……望海樓飲宴,群賢畢至,煮酒論英雄,餘望滾滾江水,頓有感懷,便以臨江仙一闕以記之。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餘中再次瞠目結舌起來,現場的其餘人也沒有不震撼的。
前面兩首詩詞自然是極好的,但比起這首,卻又是遠不足了。
寫西湖那一首,固然比喻極妙,也令人心生秀美之感慨,但只是生活小詩,寫錢塘江潮那一首,氣勢渾雄,也有昇華之句,然還是失之格局,然這一首讀來只覺蕩氣迴腸、回味無窮,平添萬千感慨在心頭,頓時有塵俗盡消之感,以往那些追求功名利祿之俗念,這首詞卻是全然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