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宓來說,那場宴會不過就是多了一個仇人,哦不對是多了一群以洛學為紐帶的仇人,著實是大虧特虧的事情了。
但對於外面的許多人來說,包括當世的人和後世人來說,這是陳宓冒頭的開始,從這一天起,陳宓真正開始在大宋文人的世界裡面發出自己的聲音了。
其實對於陳宓來說,這些事情與其說是他追求名利,倒不如說是那隻被趕上架子的鴨子,就是不得已而已。
正是因為不得已,陳宓才不敢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只有生存的危機,才逼得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第二天起來,陳宓便開始拿出紙筆寫寫畫畫,張載因為前一天晚上可能情緒激動,天天早起的他反而晚了一些。
陳定原本在房間裡面默唸中庸,聽到張載的腳步聲,趕緊出來問道:“老師,早餐想吃什麼,我去買。”
張載笑道:“雞蛋灌餅就好了。”
陳定喜道:“好嘞,您稍等,馬上就好。”
陳宓看到張載,並沒有站起,但笑著問候道:“老師,起來了啊?”
張載點點頭:“你大早上起來寫什麼呢?”
陳宓聳了聳肩,嘆息道:“寫計劃書呢。”
張載倒是來了興趣:“什麼計劃書?”
他湊過去,看到已經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紙張,最上面赫然寫著——關於如何讓關學深入人心的小計劃。
張載不由得一笑,壯大一門學說哪有那麼簡單地事情,他講學這麼多年,關學雖然為人所知,但真正的門徒也沒有幾個。
一般來說,一門學問想真正壯大起來,沒有幾十年的功夫是做不到的,而且僅僅是初為人知罷了,要到根植人心的地步,可能要上百年功夫才有可能。
壯大尚且艱難,何況是深入人心?
張載的笑,倒不是嘲笑弟子的痴心妄想,而是讚歎弟子的雄心,但未嘗沒有覺得不靠譜的原因在。
“老師覺得不靠譜?”
陳宓笑道。
張載沉吟道:“你有這個心是好的,關學的確是需要你用一輩子去踐行的,你若是沒有這個理念,那我倒是要懷疑你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陳宓笑了笑,張載這話的意思是,你出發點是好的,也是符合我的期待地,但對於你能不能做到這個事情,嗯,我保持意見。
陳宓笑道:“老師不想知道我想做什麼麼?”
張載點頭道:“說說?”
陳宓點頭道:“老師認為,一門學問想要真正流傳下去,需要什麼條件?”
張載沉吟了一下道:“這門學問首先得內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