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的上書讓很多人關注到了江陵府,江陵府的變化令得他們很是詫異,但詫異之後,各自的反應卻是不同的。
有些人立即使人去江陵府投資,想要在江陵府的快速發展之中獲得利益,但有些人卻是如同司馬光一般,想要用江陵府的成功來打擊王安石的變法。
尤其是韓琦派系的人, 對於這些人來說,掙錢當然很重要,但權勢才是更重要的。
韓琦在被貶謫到地方之後,沒有一日不想重新回到朝廷的,但王安石對韓琦十分的顧忌,屢屢阻止韓琦的迴歸。
韓琦也不死心,屢屢攻擊王安石,這也是新舊兩黨形成的局面, 如今這兩派已經差不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韓琦不斷地給王安石的新法添堵, 而王安石則是隻要抓到了韓琦一系官員的把柄,就將他們遠遠打發。
韓琦一系的人,也就是所謂的舊黨,他們不斷的尋找新法的漏洞,不斷地攻擊王安石,就是為了將王安石趕下臺,迎回韓琦和司馬光,只是趙頊對於王安石的確是太信任了,不管他們怎麼攻擊新法的漏洞,趙頊總是認為這是新法執行過程中會出現的。
其實韓琦一系的官員,若不是張載這幾年為了藉助他們的力量執行一些政策,他們恐怕早被王安石給打擊個乾淨了。
其實這些人已經是十分的沮喪了,因為趙頊對王安石的寵信讓他們覺得王安石很難下臺的,韓琦迴歸遙遙無期。
但是此次司馬光丟擲來的江陵府卻是令他們看到了希望, 因為司馬光在奏摺之中大讚江陵府的發展成果,趙頊也跟著予以肯定。
趙頊這一番肯定,卻是令得韓琦一系官員集體高潮了,
因為這意味著趙頊在新法之外, 又肯定了一條新的道路,那是不是意味著,趙頊已經開始對新法沒有耐心了麼?
於是韓琦一系的官員立即試探著上書,請趙頊去了陳宓的權知府前面的權字,以正職管理江陵府,這算是酬功,不過趙頊卻給否決了。
趙頊給出來的解決方案是,權知府事的差遣不變,不過陳宓的寄祿官階卻是從將作丞連升四級,被提拔為左正言,將作丞是從八品,而左正言卻是跨入從七品的行列了!
這個升官的速度不得不說很快,但論起陳宓對於江陵府的貢獻,大家卻都覺得可以接受。
關鍵是沒有人反對。
司馬光的突然發難,令得王安石這邊派系的官員有些猝不及防,而張載這一系總算是變法一黨的,張載的弟子升了官, 雖然是韓琦一系推動的,但王安石這一派卻是不敢出言反對,畢竟一旦反對,則是很可能將張載給推到舊黨那邊去的。
於是很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陳宓的破格升遷,朝廷上下卻是沒有絲毫反對的聲音,大家甚至都欣然接受了。
陳宓聽說了這個事情,也忍不住啞然失笑。
所謂長袖善舞左右逢源,那是前世的陳宓,沒想到重生一回,竟然還是如此,不過前世是他的苦心孤詣,這一世卻是機緣巧合了。
不過,能夠升官畢竟是好事情,畢竟張載已經是年邁,他們這一系,除了張載,就沒有其他能夠撐起來場面的人了,張載若是去世或者告老,他們便沒有人能夠出來撐場面了。
好在接下來還有一些時間,只要取得趙頊的信任,那麼即便張載不在朝廷裡面,他也能夠繼續立足,但卻是需得儘快的進步,才能夠成為張載一系的領袖。
陳宓升了官,但差遣卻還是沒變,畢竟趙頊知道江陵府現在這一攤最好還是陳宓管著,別人來了,估計有可能會打破這一塊的大好局面,因而連通判以及僉判都沒有派過來。
王安石因為被司馬光拿江陵府的發展做了對比,因而沒有敢對江陵府的事情指手畫腳,生怕被趙頊覺得他懷有私心。
不過這也是現在的王安石,若是之前的王安石,他是一定要提出意見的,但近來他敏銳的感受到了趙頊的態度是漸漸有了變化的,即便是王安石,也不敢輕易忽視,因而只能對此閉口不言。
至於韓琦那一系的人,他們卻是沒有什麼所謂的,最好是江陵府的發展越來越好,將執行新法的地方給比下去,這樣才能夠證明王安石的新法只是一個笑話。
因而王安石不說話,韓琦這一系的人也不說話,反而成就了陳宓在江陵府的一言九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