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可危險的。”此時第三座山直直地砸在了嶽滿弓的盾牌之上,他的盾牌劇烈顫動,似乎那股氣隨時都有消散的危險。衛西乘倒是不怎麼關心嶽滿弓,他的眼神一邊在九半與嶽滿弓中間交換,一邊說道:“我當然知道獅魔王沒死,而且這片大陸上還有幾個老怪物也在覬覦著‘五嶽降臨’的這一招修煉法門,可那又怎樣呢?”
第四座山砸在了嶽滿弓的盾牌上,這一下真是結結實實地砸了上來,不但讓他的盾牌消失,而且迫使其退後數丈。第五座山依舊穩穩地朝他奔來,可他沒有發現的是九半卻已經不在原地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吳涼子似乎還有疑問但衛西乘並沒有給她問出問題的機會。衛西乘的眼睛一刻都沒有偏離戰場,他只是淡淡地說道:“獅魔王就算還活著,也早就被打殘了。這個世界上恨他的人可比他恨的人要多得多了。”
演武場中央的戰鬥似乎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嶽滿弓盾牌被破之後倒飛出數丈,一個平地打滾卸掉了部分衝力他改為雙手持刀,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即將飛來的最後一座山,嚴陣以待。
不過緊接著他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之處:九半哪裡去了?
“發現了?這次你有點慢哦。”九半的聲音驟然響起,並且就在他的身後。只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嶽滿弓想要反應都已經晚了。
下一秒結果出現,勝負立分。九半一記掌刀劈在嶽滿弓的後頸上讓他有了一秒鐘的遲滯,但對決之中哪怕半秒的時間差都容易高下立判,於是不出意外的是,當這方九半已經飄飄然下場的時候,那邊的嶽滿弓已經轟然倒地了。
“別緊張別緊張,他只是暈了而已,一會就會好的。”面對著百餘名御林軍轟然升騰的殺氣,九半輕飄飄地說道。
實際上此刻他也是絲毫不輕鬆,所謂的輕鬆也只不過是表面上裝裝樣子罷了。當御林軍衝上去保護儲君並且一個個大聲呼喊著“喊太醫!太醫在哪呢?”的時候,九半已經穿過了人流迎上了正在等著他的衛西乘與吳涼子。
“九半,感覺怎麼樣?”迎上了九半,衛西乘一把手托住他的左臂並且不動聲色地向他的體內輸送內力,助其緩解疲勞。
低聲說了一聲“謝謝”之後,九半依舊是緩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先去向國君辭行吧。在狴犴之國停留了這麼久也該出去走走了,畢竟復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我應該先經受歷練之後再思考復國大計。”
“那你下一步想去哪兒?”吳涼子在一旁跟了上來,但九半似乎是沒有帶他走的意思,於是回應道:“囚牛怎麼樣?感覺我的吳小仙師似乎想家了啊?”
“九半你怎麼這麼煩人呢?狴犴之國身處大陸最南端,我囚牛又是在大陸的最北邊,難道你想要橫穿大陸而去麼?”
“哎呀哎呀我就是想想嘛又無傷大雅。總而言之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待我先向狴犴國君辭行再說。”
“那我得跟你去。”聽得九半似乎是真要離開,衛西乘表示要和他一起出門遊歷。可衛西乘的請求卻被九半一口回絕了下來,理由也再合適不過:衛兄妻女尚在訟城,與我同行遊歷天下何苦來哉?
可衛西乘的請求似乎是不肯被拒絕的。他扶住九半的雙手忽然一緊,而自己站在地面上便是不動彈了。眼睛緊緊地盯著九半的雙眼身子也是一動不動,任憑九半如何拖拽他似乎就沒有鬆手的意思,彷彿有一種“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撒手”的意味。
緩緩地,九半似乎感覺到衛西乘身上的兩柄刀的刀氣越來越洶湧澎湃了。他整個人就如同一個不敗的武士屹立在那裡,不僅僅是不敗,更是不容拒絕。
生平雙刀開天地,敢伏猛虎殺蛟龍。
最終,九半還是答應了衛西乘的請求。
從狴犴皇宮中出來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而衛西乘與吳涼子已經在皇宮大門處等著他了。衛西乘一身黑紅勁裝,雙刀跨在腰上,身後不過背了一個輕便的包裹而已。
吳涼子呢?依舊是一身白衣地站在那裡,一如她師尊一般出塵。九半默默地看著這兩個人,心中似乎是安定不少。他知道自己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要與這二位一起度過了,但他更好奇的是,自己將會與他們一同經歷,一同發現什麼樣的故事呢?
殘陽如血,三個修長的人影出了訟城城門一路向著東方行去。夕陽照在他們的背上也照在大地之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但夕陽不知道的是,三個即將改變歷史的人正在一路東行,向著歷史的轉折點行去。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今天也只不過是所有平凡日子的其中之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