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的狴犴皇宮很是熱鬧,熱鬧極了。狴犴國君擺開了輝煌儀仗,大開中門,親自迎接著一位又一位尊貴的客人的到來。按理說作為一國之主無論是誰來他都無需客氣,但無論是誰只要他這麼想了,在聽到賓客名單之後都會立刻將自己的想法給收回去。
來者,都有誰呢?
實際上人也不多,就四個,他們分別是:囚牛國師,少虹;蒲牢之國儲君,萬獨鳴;狻猊國師金珠子以及霸下之國新任儲君。狴犴國君迎接的客人一共不過四位,但每一位能代表一個國家。而這五個人聚集在一起的目的更是明顯不過:商議對抗三國聯盟以及負屓之國復國的相關事宜。
今天這一關,對九半來講著實不好過。
而實際上在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九半就感受到了空氣中並不輕鬆的火藥味。這些對火藥味的感知並不僅僅來源於他自己心理上的壓力,更來源於五個國家力量之間愛你的對抗。要知道今天的訟城裡同時有著兩位一國之主,兩個國家的儲君以及兩位能分別代表各自國家的國師。五國氣運碰撞在一起火藥味又怎麼可能小的了呢?
於是用了整整一個清晨的時間梳理完畢,定了定心神之後的九半隨口吃了點食物填補了一下腸胃的空虛,便穿上了衛西乘為他準備的衣物在僕役的引導之下向著大殿行去。
一身黑色的九半離大殿越來越近,他的心跳便也就越來越快,越來越緊張。身旁的飛簷斗拱再華麗亮眼,也都不在此刻的九半的感官接納範圍之內,他的整片大腦此刻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五國之主會接納負屓復國麼?”
大殿越來越近了,九半似乎隱隱約約地聽到了那殿中的爭吵之聲。他們在商議什麼?實在討論負屓復國的事情麼?是有人不認同負屓之國的復國?不會,應該不會的,應該只是嘈雜罷了。
腦海中思緒萬千,急速運轉的大腦讓他幾乎遮蔽了外來資訊,以至於嶽滿弓將他攔住的時候他甚至不自覺地“啊”了一聲,將對方嚇了一跳。
“九半,別緊張,那些人也只不過是人罷了。”嶽滿弓按住九半的肩膀對他說道。在他按住九半肩膀的時候,九半似乎感覺到一股熱流從對方的手中傳到自己的身體之中,自己“砰砰”狂跳的心終於是有了些許的平靜。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將自己的憂愁與緊張都吐出了大半,九半緊張的神情好像也緩解了不少、
“我沒事,只是可能太緊張了吧。”他輕輕地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發現那裡已經全都是汗了。
嶽滿弓看到九半狀態已經放鬆了不少,自己也便輕鬆了許多。他稍微想了想,便開口說道:“九半你不要緊張,今天四國國君並沒有全部到場,所以就算結果不是那麼理想,還是有迴旋的餘地的。”
“我知道的。”九半回應道:“衛兄之前已經告訴我了,囚牛之國派來的是國師少虹對麼?”
“沒錯。其實不止是囚牛,狻猊之國的使者是國師金珠子,蒲牢派來的是儲君萬獨鳴,只有霸下之國是新任國君親自趕來。只不過......”說到這裡,嶽滿弓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有些話是不該說的一樣。
“只不過什麼?”嶽滿弓越不說,九半就越想問出個明白來,但很明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思前想後想來想去,嶽滿弓還是沒有說出口。這個一國儲君到最後也只是對九半說了一些鼓勵的話便離開了,畢竟此時的嶽滿弓也只不過是狴犴之國的儲君,而不是國君。
“有些事可能還是要你自己去感受,我說的......不一定準。”
看著嶽滿弓離去時有些疲憊的身影,九半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原來你已經為我做了最大的爭取啊,謝謝了。
整理好衣冠,似乎凱歌已經在耳旁奏響了一般,九半大踏步地朝著大殿走去。一切似乎都已經準備就緒,負屓復國之路坎坷不平是必然的,雖然已經知道自己必將會征戰沙場,死戰到底,但他很明顯並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但敵人是不會等你的。劍未配好,便一入江湖。可一入江湖催人老,從此天下不復。誰說稚嫩的俠士必須要死在老刀客的手中,愈戰愈勇不猜應該是人間正道麼?
九半從沒想過面前的這座皇宮大殿將會是自己的第一個戰場,但是又如何?我九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