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哥,怎麼樣?國君沒責怪你吧?”
“九哥,想起誰了?”
“所以嘛,我就是九哥的利劍!”
“就算木拓粉身碎骨,也要護九哥全身返回賦城!”
“九哥,負屓尚未亡國!......保重。”
......
“木拓!”
驚醒的林澤瞬間從床榻上坐起,悲痛的雙眼淚跡未乾,而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熟悉的負屓風格,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賦城,此時正身處寢宮之中。
夢!會不會是夢!一定是夢!
這是林澤的第一反應,帶著複雜的僥倖和希翼,他多麼希望一切只是夢境,然而胸口的疼痛提醒著他,事與願違在他的世界裡,還發生的少嗎?
顧不得許多,林澤拖著病痛的身軀急急下了床,似是仍不死心,那驕傲的少年怎麼會輕易死去?有名榜武列第七一定自有其厲害之處。他要去找他,說不定一走出這殿門,就能看到那個少年正靠著柱子昏然大睡。
殿門“吱呀”一聲被開啟,林澤帶著期待的目光望去,進來的人卻不是他心心念唸的高傲少年,而是自己的父親,負屓的國君。
“父王!木拓呢?”
顧不得任何禮儀,林澤急切地抓住國君的手臂,一雙淚目望著國君,彷彿在乞求這一國天子回饋自己一個不至於絕望的答案。國君也沒有因為失禮責怪自己的兒子,但他卻是刻意避開了兒子乞求的眼神,雙眼望著莫須有的遠方,臉龐寫滿了凝重的嘆惋。
“已行......天葬之禮。”
幾乎與國君的回答同時,林澤腳下一軟,瞬間癱倒在地上,眼中那份希翼徹底消失,甚至沒有一絲感慨或者痛苦,取而代之的是空洞,是黯然,是絕望。
不是夢,從來就不是夢,一千次一萬次的幻想,幻想著或許一覺醒來,所有一切都會恢復正常,他還是那個現代的小混混,過著自己苟延殘喘的生活。即使他的時空中沒有木拓,但至少他會知道,在遙遠的不知何年何月的過去,那個高傲的少年可能正對著自己的九哥吹噓調侃。
可每一次醒來,他面對的只是一個又一個殘忍的現實。
“吾兒既然醒了,便隨為父前往城樓把。”
林澤無力地抬起頭,望著威嚴中略帶愁緒的國君。顯然,他現在沒有任何精神去任何地方,他只想癱在這裡,追憶過往也好,苦悶酗酒也罷,他需要時間,以靜靜消化失去朋友的痛苦。
但是,負屓國君並不準備給他這個療傷的機會,或者說,在負屓之國的戰火下,沒人有時間和資格自怨自艾。
“戰士已盡其責,吾兒也應承擔自己的責任。”
責任。
是啊,他身為負屓儲君,責任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東西,即使他並不是真實的儲君,而壯烈犧牲的將首臨冗,木拓,還有數以千計的負屓戰士,皆是真真實實地為保護這個儲君,為守護這個國家,以生命踐行了屬於他們的責任。那麼現在,一絲一毫因痛苦失落所耽誤的時間,都是對那些英靈的褻瀆,所以,他必須登上城樓,必須心無旁騖地繼續戰鬥,用同樣的勇氣來踐行自己的責任,方能對得起他們的犧牲!
負屓國君已經揹著手,緩緩向那座城樓出發,林澤苦撐著身體站起來,疼痛撕扯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只是皺了皺眉頭,跟上了前方那個威嚴的腳步。
城樓之上是兩個臨風佇立的身影,城樓之下則是千軍萬馬洶湧殘酷的廝殺。
林澤望著混戰中時時刻刻在面對死亡的負屓戰士,感受到國君身上散發出的陰霾氣息越來越重。
賦城已經沒有希望了,我的責任,又要如何踐行呢。同國君一起,在那負屓大殿上正襟危坐,以候敵軍,或許也就只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