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哭應該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朝揚驕傲的揚起下巴,兇巴巴的說:“把被子脫了。”
有什麼毛病?出爾反爾的男人,剛剛還正氣凜然的說那套話,現在又叫人脫掉被子,這不是腦殼裡有包包兒嗎?
暮雨吸吸鼻子,故意軟了語氣開始糊弄他:“爺,冬日的天兒太冷了。”
“反正又凍不著小爺。”他頑劣的勾勾唇,鳳眸閃現玩味的光芒:“怎得,不樂意?”
“並非是小女子不樂意,而是我怕自己染了風寒,談話間會不甚傳染給爺。”暮雨語氣暖暖糯糯的,充滿關懷,真的是在為他著想似的。
朝揚呵了聲,卻也沒有過於為難,大搖大擺的依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副放蕩不羈的公子哥模樣。
他語氣依舊很兇:“離那麼遠作甚?怕爺給你吃了?”
怕你殺我啊。
暮雨硬著頭皮走到他面前,兩隻手牢牢拽著被角,暗自裹緊身上的棉被,
朝揚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小臉,讓人感到頭皮發麻,“你知道我為何搶你上山嗎?”
她一愣,心道我又不是你心裡的蛔蟲,我怎的曉得你的想法?
既然問了,她不得不答:“小女子並不知曉。”
長眉一挑,他語氣一寸寸的冷沉下來,唇角微掀:“你不知道?小爺是土匪,搶你上山能為什麼?”
難不成真的是要她當壓寨夫人!暮雨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死死拽著被子,沉默不語。她的性格就是那種清冷寡慾的,只要生活過得過去,尋常小事都是懶得計較,更不會說些好話哄人開心。
坦率直接的人,喜與不喜都是直接表現出來的。
瞧她這幅不情願的樣子,朝揚只覺得爽啊。原來報復的快感如此強烈,他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同時心裡也感到些許的鬱悶。
怎得這般不情願嫁於小爺?
他哼了聲,“就你這小身板,小爺也看不上。不過……”
話未說完,暮雨“撲通”一聲跪在地,“爺,小女子自知相貌醜陋配不上爺的俊朗風姿,不過我會燒飯做菜縫補衣裳,能夠為爺效勞一二,只求爺留我與小蜜一條性命。”
她擺出忠心耿耿的模樣,再加上那不要錢的一通誇讚,倒是讓人聽的心裡舒坦。
“小爺我不養閒人,不過既然你自己都說了願意效勞,那就,”他故意頓了下,聲音陰測測的:“留下好生伺候爺吧。”
暮雨的眼皮子跳了兩下,心中惴惴不安。他口中的“伺候”絕非簡易之事。
女子的第六感果然是準確的,這個性格陰晴不定的男人總是能找些古怪的法子整人。
寬大的桌子上,衣裳堆積如山。
朝揚皺著眉頭在櫃子面前翻著自個兒的衣裳,隨手套了件出來,袖口處又是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