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從不後悔斬殺血統失控的惡鬼。”源稚生話鋒陡轉,彷彿是兩塊大理石在互相敲擊,他的語氣冰冷而堅硬,“我如果不斬鬼,那麼用什麼來祭奠那些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女生呢?”
“但他是你的親弟弟。”少年撥弄著自己的髮絲,他幽幽地凝望著源稚生,一雙黑瞳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
思路客
“他為什麼不能成為你的例外?”
“抱歉,我的正義沒有例外。”源稚生說,“如果讓我重新來一次,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殺死他,但我一定還會揮刀。”
“所以現在蛇歧八家的天照命想要再殺死他一次嗎?”少年挑眉問道。
“稚女,我不想和你動手……如果你能回家的話。”源稚生沉默了片刻,他換回了最開始的稱呼,輕聲說。
“家?”
少年彷彿聽到了不得了的笑話,他扶著額頭笑得前俯後仰。
笑聲在極樂館的廢墟上四散開來,落入漆黑的樹木枝椏之間,顯得淒涼而寥落。
“我的家在哪裡?深山裡的鹿取小鎮、東京的源氏重工、還是神戶的寄宿學校……甚至是蛇歧八家的黑牢或者切爾諾貝利監獄?”他直起身子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我有這個東西嗎?”
“至少曾經有過,”源稚生雙劍帶鞘橫於胸口,“本家執行局專員。你被捕了。”
“這次不是以天照命的名義嗎?”少年搖頭失笑,他將懷中的櫻井小暮輕輕放在廢墟中,再緩緩抽出了腰間的太刀,“那好,我拒捕。”
“來啊!”他發出歌舞伎中獅子精的嘶吼。
兩道銀芒乍現。
源家長子與次子。
蛇歧八家的天照命與猛鬼眾的龍王。
他們咆哮著拔刀斬向彼此。
“咔擦。”
兩隻手分別頂住源稚生的胸口以及源稚女的刀柄。
許白帝在間不容髮之際強行插入了兩人當中,以巨力制止了這場械鬥。
“怕你們不知道和你們說一下,白王血統的混血種幾乎不存在血統失控的可能。除非你也是能口吐審判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