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4車廂房門開啟又關上,許朝歌再出來時手中只握著村雨,其他旅客已經圍在了離房門只有幾步遠的地方。
“暴民繫結強推局嗎?”許朝歌單手拇指推動刀鐔緩緩拔出一寸刀刃,他挑了挑眉,“你們是想聯合起來先殺了我嗎?”
“薩特努斯,我希望你接下來能稍微保持克制,起碼在開槍射擊某人之前要讓我們知道你的理由。”走在最前面的沃登又向前邁出一步,他身上寬大的高領風衣把其他人都護在身後,“如果和兇手一樣隨意殺死玩家,這是在把我們往對立面推——何況我們也不確定你到底是不是兇手本身。”
“在我詢問泰瑞相關資訊的時候他情緒表現出極大的起伏,並且試圖以伏特加酒瓶襲擊我,這個理由夠嗎?”許朝歌隨口給出了自己的理由,“如果你不信的話我車廂裡還有他扔過來的酒瓶。”
“那麼你的自衛完全得當。”沃登沉默了片刻,轉身向後揚了揚雙臂,“都回去各自車廂去吧,如果害怕的話今晚大家可以先聚在餐廳裡將就一晚,我們可以用分組抽籤決定輪流守夜。”
“薩特努斯先生,你要一起嗎?”沃登最後扭頭問。
許朝歌搖了搖頭,手腕輕抖,重新將村雨納入刀鞘,最後他重新推開了F3車廂的大門。
幾人中只有索爾斯逆著走向餐車的人群沒動,站在原地似乎猶豫了半晌,他扶著牆壁又同樣挪進了F3車廂。
“上一次我就是這樣活下來的。”索爾斯說,他躺在原本屬於弗雷德的床上。
薇拉死去的地方和他的臉頰只有一牆之隔。
……
時間把萬物的聲響動靜蒸發乾淨,於是難熬的夜色在悄無聲息之間越加濃烈。
沉睡著的泰瑞忽然被人輕輕翻了個面。
那雙粘膩的手掌在他肌膚上游走,如同蛻皮後滿是粘液的蛇。
根根汗毛直立起來,毛孔收縮浮現出細密的疙瘩,他的身體在止不住地輕顫,讓泰瑞痛恨為什麼那一槍麻醉劑的功效不夠讓他一覺痛快睡到天亮。
“別嚇他了。”F4車廂中的燈光忽然全亮了,懷中抱著村雨貼牆站在角落裡的許朝歌出聲打斷了手掌的試探,“是活的。”
“沃登先生。”他收回了摁下開關的右手。
蹲坐在泰瑞身旁的男人緩緩站起身來,推了推眼鏡望向許朝歌,他的視線落在對方腳底下的一小片碎雪上,於是瞭然地點了點頭:“你是從車頂上過來的,所以我一直呆在餐廳都看不到你出來。”
“你是怎麼知道車上的兇手是我?”沃登問。
“車上的兇手是你的話我們大概已經打起來了,因為你就不需要這樣拖延時間。”許朝歌搖了搖頭,一步步向沃登走來,手中村雨隨著他的邁進而出鞘,“這趟車上的薇拉不是你殺的。但莫斯科城裡三起命案是你犯下的——你是在等其他人突然從門口撞進來,然後正好發現我想殺你?”
沃登沉默,一股必死的殺機鎖定了他,讓他只能跟隨著許朝歌的腳步節奏而步步退後直到貼在門上退無可退。
他甚至不敢開啟房門轉身逃跑,因為全身每一處顫抖的肌肉都在告訴他只要轉身那麼自己一定會被斬斷成兩截。
許朝歌停住時手中的村雨離沃登心臟距離不過一尺,刀尖閃爍的寒芒落在兩人眼裡同樣熠熠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