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歌一手提刀一手拖著胸口染血的泰瑞走出了車廂,走廊上弗雷德等人堵在另一頭神情緊張地注視著他的行動。
“泰瑞……他死了?”桑達指著泰瑞癱軟的身體聲音略帶有些顫抖,“他是兇手嗎?”
問完這個問題之後沒等許朝歌回答,她已經開始向四周不停張望,似乎是希望找到遊戲結束之後那位能滿足祈求的神明,好儘快結束這場噩夢。
“我還以為你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指控我隨意開槍殺人。”許朝歌鬆開手裡攥著的衣領把泰瑞扔在地毯上,抬腿輕輕踢了踢無力垂落的手臂。
他的語氣有些玩味:“我聽說你不是很早就認識泰瑞嗎?幾個小時之前你們還在一起唱《媽媽要我出嫁》,大家笑得很開心。”
桑達咬著紅唇沒有說話,面對許朝歌的涼薄諷刺她向後縮了縮把半個身體躲在芒多後面。
還真是不可能的愛情——你看,她甚至不在乎,所以又何談愛意呢?
“可惜不是。”許朝歌輕輕笑了笑又說。
不知道在回答桑達的問題還是在自說自話。
一語雙關。
“索爾斯先生,之前你們是怎麼處理被獵人誤殺的玩家?”許朝歌視線越過眾人落在最後的索爾斯身上。
“扔下列車。”索爾斯回答。
許朝歌點了點頭轉身拖著泰瑞向F4車廂盡頭的車門走去。在他的身後所有人神色各異但都欲言又止。
開啟車門之後風雪如同奔向新鮮血肉的餓狼一般狂湧而入,許朝歌拎起泰瑞在風雪中站定,一手把他的身體推入夜色之中。
“等等……”幾聲不同的勸阻打斷了許朝歌的動作。
出聲的分別是沃登芒多還有桑達。
許朝歌扶著大半身體已經空懸在外的泰瑞,轉身望向身後的幾人:“桑達、沃登……難道是想要做葬禮上對遺體的最後告別嗎?繞棺儀式還是哀悼致辭?”
芒多輕輕推了推掛在自己身上的桑達,沃登同樣偏頭看向她。
“我是想說,能不能先保留泰瑞的遺體,等一切都結束之後他還能埋在故鄉的白樺樹底下。至少能讓泰瑞生前的好友有個祭拜的墳墓。”桑達吞吐了一下,最後還是一口氣說了出來。
她向著泰瑞微微躬身:“對不起。”
“你們都是這樣覺得嗎?”許朝歌視線掃過走廊,所有直視他那雙黑瞳的人都好像對上了一架已經上膛的雙筒獵槍。
沃登點了點頭,之後所有人都一樣頷首表示了贊同。
“那就把他的屍體和薇拉一起放在F4車廂好了。”許朝歌收回泰瑞並關上了車門。
地毯上的血跡已經暗紅結痂,原本柔軟順滑的絨毛被濡溼又幹透後變得鈍澀,泰瑞的身體在上面壓出一條長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