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也道:“西據東平,南下任城,方可擁有大澤、亢父之險,以與曹操相拒,曄亦建議攻王喜。”
其餘謀士皆附從劉政、劉曄之議,魯肅獨道:“君皆觀兵略,未知人心。黃巾群賊皆目光短淺之輩、色厲內荏之徒,若我軍迫王喜太急,曹孟德遣使招撫,難保王喜不舉眾投之。黃巾自是我軍剿滅之物件,但大敵卻是曹孟德。以肅之見,不如暫緩攻擊王喜,提兵據東郡之河南諸縣,切斷曹孟德與袁本初聯通道路,再徐徐圖之。”
劉政、劉曄皆有所觸動,陷入思索。
劉備發問道:“子敬似擔心袁本初南下?”
魯肅道:“不無可能。若我軍不據黃河之險,一旦袁本初分兵來攻,將使我軍陷入腹背受敵之危險。”
劉政先向劉備謝罪,道:“政見利忘危,險誤大事,請劉公降罪。”劉曄也覺得魯肅說得有道理,不情願地跟著劉政向劉備謝罪。
劉備面現怒色,責道:“二卿視備何等人也!豈會因言致罪!二卿且起,日後若再做此舉動,是陷備於不義也!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須如此小心!”將兩人拉起,按入席中。
劉政道:“卻是政等見外了。魯君所言極是有理。袁本初性情寬宏,廣攬英才,麾下智謀之士雲集,必有能看出當前局勢之人。若放任我軍破曹操、據兗州,則其將陷入公孫伯珪與我軍夾攻之被動局面。若政為袁本初謀士,必建議其穩住公孫伯珪,趁我軍與曹孟德惡戰之時,提兵自東郡渡河南下,直擊我軍後背,則我軍殆矣!”
劉曄也道:“即便袁本初不願與我軍正面作戰,亦可派一支奇兵經東郡、穿濟北,掠濟南,襲齊國,動搖我軍根本之地。”
劉備知道歷史上袁紹有多謀寡斷的毛病,但現在他還是意氣風發的上升期,不敢斷定他一定還會這樣。如果自己是袁紹,是一定不會坐視青州牧劉備佔據青兗二州的。誰知道袁紹會不會如他界橋大戰公孫瓚時表現得那麼英武果決?據說當時麴義在界橋南以強弩破公孫瓚後,袁紹大軍追之,見公孫瓚敗,不復裝置,而公孫瓚部下騎兵突然反擊,圍袁紹數重,弓矢雨下。田豐欲扶袁紹退入假牆中躲避,袁紹將頭盔擲在地上,慷慨激昂地道:“大丈夫當前鬥死,而入牆間,豈可得活乎?”強弩亂髮,多所殺傷,後麴義來迎,將公孫瓚騎兵殺退。
東郡是曹操之根基,其重要性如濟南之於劉備。劉備若取東郡,必能使曹操分心。唯一可慮的是自己是打著討伐兗州黃巾的名義來的,就算這個名義有些問題,但還算拿得出手。東郡可沒有黃巾,自己悍然進攻東郡,勢必影響自己的名聲。
劉備將顧慮對二劉、魯肅講了。
劉政獻計道:“此事易爾,蛇丘之外尚有數股黃巾小賊,驅之入東郡即可。我軍以追賊之名,先將谷城、臨邑、茌(音遲)平、東阿拿下,並佔據蒼亭津黃河渡口。”
劉備道:“也只能如此了。”這個理由不算好,但勉強可以交代,欺負一些不瞭解具體情況的外人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