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
一口熱騰騰的魚湯入腹,威廉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享受的表情。
隨後放下碗,左手拿起麵包,右手直接從餐盤裡拿起一根椰菜花,先用灰綠色的湯汁在麵包上過了一遍,接著將麵包一口塞進了嘴裡,任由汁水滴到了餐桌上。
沒有女傭僕役,也沒有紅酒燈燭,原始到僅比茹毛飲血好上一點兒(因為太窮了做菜沒有放鹽),這就是徐雲在十七世紀的第一頓飯。
鰻魚湯喝不下,但餐桌上總得給主家一些面子,因此徐雲猶豫了幾秒鐘,最後還是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麵包,簡單的抹了點黃油。
威廉夫人制作的麵包有些類似本土的嗆面饅頭,質地厚實堅硬,內部很有顆粒感,吃起來很乾但卻極度抗餓。
徐雲曾經在魯東省的文登待過一段時間,吃過幾個月的嗆面饅頭和玉米麵窩窩頭,因此這種麵包吃起來倒是挺習慣的。
與本土“食不言寢不語”的傳統不同,約翰牛特喜歡在餐桌上聊天,唯一的要求就是嘴裡不能有食物。
因此喝了兩口魚湯後,威廉便主動開口了:
“肥魚先生,你這次準備在伍爾索普待多久呢?”
徐雲想了想,便按任務的要求說道:
“大概一到兩個月吧,現在瘟疫肆虐,不列顛與尼德蘭的通路被阻斷,恐怕要過段時間才能寄信聯絡上我的祖父張三爵士。”
聽到鼠疫這個詞,威廉的臉上也不由現出一絲憂慮:
“瘟疫啊......希望那些大人能儘早想出辦法吧,雖然這是神的旨意,但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要出事了......”
看著在胸口劃十字的威廉,徐雲微微搖了搖頭。
鼠疫也好霍亂也罷,這些疾病真正被發現傳染源,那都是近代一兩百年的事情了。
比如鼠疫的元兇鼠疫桿菌,是亞歷山大·耶爾森在1894才正式分離出的毒株。
而在17世紀,歐洲人雖然意識到了隔離能夠延緩瘟疫蔓延,卻對其根本的病例一無所知——畢竟細胞這玩意兒都是胡克提發現的呢。
因此大多數人對於瘟疫的認知都是......
神罰。
還有一些占星家把腺鼠疫歸咎於土星,木星以及火星的一次惡毒的聯接,並且破有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