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淚水爬滿了臉頰。
高山月的腦子有一瞬是空白的,她無意識走向高老太。
“山月!”
“山月!”
直到有人將她鉗制住,高山月才漸漸清醒,她已經走到了高老太跟前。
鉗制他的人是大堂哥高永遠,他此時大概也是驚恐的,因為高山月的樣子很是癲狂,那雙眼睛裡盛滿了悲痛欲絕和出離憤怒的情緒。
所以他使勁搖晃著高山月:“高山月!高山月!”
高山月驟然恢復了冷靜,臉上的表情也不再癲狂,而是充滿諷刺:“怎麼,大哥很心疼我這個堂妹嗎?既然心疼,永紅讀了高中還能去供銷社上班,為什麼我大姐二姐連一年級都沒讀過,大哥也從沒心疼過?我只讀了二年級掃盲班就回來幹活了,大哥也不說句話?我爸是為了救伯父變成殘疾的,大哥自己偷吃肉的時候,偷偷給我爸送塊肉吃總能行吧,大哥送過沒?”
高永遠訕訕說不出話來。
“大哥是木匠,時常在別人家走動,是我們高家見識最多的人,見過我們家這種情況沒?壓著二房一家不讓吃不讓休息,大房和三房偷懶耍滑還躲著吃肉,別人家也是這樣子?”
高老太一跳老高:“高山月你個賤坯子!你們家四個女兒,一個個好吃懶做,有什麼資格吃肉吃蛋?給你們吃了不是白吃嗎?你們總歸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給你吃了有用嗎?”
高山月低頭再抬頭,淡淡道:“既然這樣,從今以後,我再也不下田了。”
高老太走過來揚起巴掌,高永遠一動不動,剛好讓高山月捱了高老太一巴掌。
高山月沒有閃躲,嘴角卻勾起了嘲諷的笑,看著高愛國。
高愛國卻不敢直視高山月,躲開了眼神。
劉愛華氣喘吁吁趕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頓時腿都軟了:“山月!山月!”
高老太氣瘋了,揚起巴掌又扇了過來,劉愛華奮力一衝,試圖擋在高山月前面。
高永遠稍微猶豫了一下,到底劉愛華是長輩,他是不是應該攔住奶奶?
可是,還不等他想明白,被他禁錮的高山月手裡不知道多了個什麼東西,扎得高永遠頓時鬼哭狼嚎,迅速放開高山月。
隨後,高老太一頭衝進了高永遠的懷裡。
再然後——
“啊!”
高老太疼得五臟六腑都在疼!
高永遠也沒好到哪兒去。
低頭一看,自己手裡怎麼抱著一堆板栗球!
高老太的兩隻手也抱住了板栗球,因為撲過來的,所以半邊臉上也被板栗球刺上了。
哪來的板栗球?!
天啊,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