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沒說,而是沒有說清楚,”她的目光在多寶閣上滑過,隨即笑著道,“六弟妹與旁人不同,畢竟是在徐家長大的,若是與旁人說起這金銀之物,或許還會故意拿捏身價說些什麼黃白阿堵的話,想必六弟妹不會。”
喬玉言點頭,“這是自然,雖然都說錢財是身外之物,可是在這世上,沒有錢財是活也活不下去的,如我這樣的人,就很愛錢,所以,二嫂請直說。”
“那我也就直說明白了,”她嘆了口氣,“若我要說我們老爺在任上的這十多年,一直清清白白,想必六弟妹不信,別人也不會信。
實際上,我們原本是打算一直在外頭飄著的,咱們府裡說是家大業大,可實際上裡頭也是一盤散沙。
長房與我們二房,實際上是互成犄角之勢,只不過沒有說出來罷了,三房就不說了,三老爺根本就是個蛀蟲,從小到大就沒做成過一件事情。
從前公爹在世,也只有他時常惹得公爹生氣,卻半分辦法也沒有,整個三房都是公中在供養者,四房就不必說了,四弟已經過身好些年了,也只苦了四弟妹。
五弟本來是叔父的私生子,老太太心慈,將他悄悄地報過來當成公爹的孩子,對外一個字兒沒漏,看他們兩口子,打從成了親開始,幾乎就沒有走出過他們那個院子。
說是隻以讀書為樂,可這樣避著公婆,心裡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難說,他能將自己封閉成那樣,也不可能與我們一條心,一起盼著家裡好。”
喬玉言這是頭一回聽到關於五老爺的身世,她根本就不知道溫瓊玉竟然不是溫老太爺的兒子。
她忽然想起那一次大家集體住的那個院子,那原本就是給溫老太爺的弟弟住的地方,難道說,那竟然是溫瓊玉父親住的地方?
魏氏看到她的表情,臉上帶了一絲愧疚,“看來六弟妹竟然還不知道五弟的事兒……”
喬玉言也只好扯了扯嘴角,沒有做聲。
魏氏便道:“罷了,反正如今五弟他們已經搬走了,這事兒瞞不瞞都一樣,更何況六弟妹本就不是外人。”
她說完這個才接著前頭的話道:“我們原本的打算是,等老太太百年之後,大家坐在一起直接商議分家的事情。
以長房對我們的打壓,公中這一份我們是不做想法了,能分給我們多少,我們便拿多少,剩下的,我們自己想辦法。”
喬玉言聽到這裡,就聽明白了,鋪墊了這麼多,還不是想說,他們在江南累積了一大筆可觀的財富,不想納入公中,更不想與其他人分。
魏氏仔細打量著喬玉言的神色,“六弟妹,我想你應該能瞭解我的心情吧!我們這些年一直被排斥在京城外頭,做這樣的事情也是為了將來著想。
這些錢我們也不能帶回來,不然,那便都成了公中的財產了,那些錢,我們還存在江南,想著若是能叫昭兒仍舊回江南任職,哪怕職務低一些,也能守住這份我們用十幾年時間掙來的家業。”
喬玉言點頭,“二嫂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你昨天的未盡之意了。”
見魏氏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卻話鋒一轉,“只是,我還是沒法幫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