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爺雖然是個男人,可一來他是讀書出身,從來未曾幹過什麼活兒,近些年去了舊都,越發懶怠動一下,二來個子也生得瘦弱,甚至差不多也就是姚老太太的身量,兩個人一時間竟打得分不出個輸贏。
這房裡上下,哪裡有人敢上前去拉一把。
只得趕緊去通知前頭的老爺和太太們過來,等人趕到的時候,老夫妻兩個人臉上身上都已經掛了彩,哪裡還有平日裡的半點兒體面。
幾個小輩一邊將兩人勸和開,一邊問起事情的原由,這才知道老太爺竟然被罷了官。
姚大太太想到還在牢裡管著的一雙兒女,頓時覺得沒有了任何指望,也顧不上勸兩個老的了,自己就跌坐在地哭嚎起來。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想起自己的夫婿還指望著家裡的老太爺的舊好提攜,這下子已經沒有希望了,也悲從心來,被大嫂一擊,也跟著哭。
這一屋子頓時如同一鍋煮開的粥,熱鬧得不可開交。
可噩耗還沒完,當天下午,姚家又得到了新的訊息。
朝堂裡浸淫多年的人,誰不是活出了個人精樣。
眼看著聖上不過是過問了一句安郡王的事兒,便將姚家老太爺給擼了下來,就知道這姚家是沒有指望了,只怕還得罪了上頭人。
所謂破鼓眾人捶,姚家兩兄弟的上封,很快就各自都尋了個也由頭,兄弟二人頓時連連遭貶,竟都成了八九品的末尾官階。
姚家上下登時一片愁雲慘淡。
訊息傳到喬家的時候,喬家人當然不可能同情,他們那是咎由自取。
只是沒有想到姚家兄妹做出來的事情,竟然引起了這麼嚴重的後果,一時間倒十分為人稱道。
姚氏卻是愁容滿面,她知道錯在自己的侄子侄女兒是一回事,可是看到孃家落難,心裡怎麼可能會不擔心?
喬玉容心裡都有些難過,只是想到外祖家一直都不怎麼看重自己,似乎又好些了,可要勸母親,那也完全勸不出口。
除此之外,反應最不一樣的便是喬玉寧了,當她聽說姚若依被判了三年監禁,並且還被杖責三十的時候,幾乎沒從椅子上跳下來。
竟然判得這麼重?!
伺候她的丫鬟只當她是被嚇到了,連忙道:“太太說了,姑娘如今雖然不能出門,但是怕你被悶壞了,若是有什麼想知道的事情,只管問奴婢們就是,不管怎麼樣,太太心裡終歸是關心姑娘的,今日的午飯姑娘沒吃兩口,還是先用些點心吧!”
喬玉寧卻喃喃地說了一句話,沒有搭理那丫鬟,反而自己走向書案,在翻找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