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鏡在母親的背上睡了一覺,睜開眼後,要求自己走路。
身體還未康復,至今額頭都帶著低燒,記不清多久沒生過病了。
母親的手冰涼,拉著自己卻讓他感受到了力量。
兩人早上沒吃飯,期間鬧分家,到現在都午後了,早已飢腸轆轆。
距離縣城還有近一個時辰的腳程,韓鏡被餓的頭暈眼花,也只能硬撐著。
秦鹿察覺到他的疲憊,彎腰再次把他抱在懷裡。
若是尋常,她是不會如此溺愛孩子的,現在他還是個病號,可別累狠了病情加重,孩子遭罪做母親的也跟著折騰。
“娘……”韓鏡微微掙扎,揹著還好,抱著就很尷尬了。
秦鹿輕拍他的後背,“你還病著,別亂動。”
呼,呼,呼……
她的呼吸聲低緩,聽著讓韓鏡困頓驟起。
無法抵抗這具身體帶來的虛弱感,只能忍著羞恥,靠在母親的肩膀緩緩睡去。
感受到兒子的重量,秦鹿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那個女人的確挺狠的,有魄力將十月懷胎的骨肉交到自己手裡,卻沒決心回來和韓家你死我活。
一個人可以壞,可以毒,可以懦弱,可以無能。
既然做了父母,最起碼你要護住自己的孩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雙腿逐漸變得麻木,只靠著本能機械性的向前走。
粗糲的碎石磨破了腳掌,在走路的地方留下斑點殷紅。
視線盡頭,出現了一座朦朧的城門。
走了這麼久,秦鹿的大腦裡好似安裝了一部攪拌機,瘋狂轉動。
心臟與鼓膜的跳動都聽得越來越清晰。
喧鬧聲驚醒了韓鏡。
睜開眼,看到眼前的城門,母親身上的汗味隨著呼吸竄入鼻翼,並不好聞,卻讓他安心。
“娘,放我下來。”
這次秦鹿沒有拒絕,放下兒子,兩人手拉手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