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容貌,最先看到雪崖公子的時候阮相神色如常沒有半點變化。神色真正有變是在雪崖公子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駱君搖思索著,突然他眼睛一亮道:“雪崖公子手腕上帶著一隻金鐲子,阮廷看的不是那塊玉佩而是那金鐲子。”
整個過程中阮廷只掃了一眼阮福手裡的玉佩,其餘時間一直都是盯著雪崖公子的。
準確的說,是盯著雪崖公子的左手。
“鐲子?”駱謹言並沒有看到什麼鐲子。
雪崖公子寬袍廣袖,哪怕之前彈琴的時候也沒有露出那鐲子。
反倒是他朝阮福拋玉佩的時候,袖底那金色的鐲子一閃而過。但也只是那一瞬間,很快就又被寬大的袍袖遮住了。
駱君搖當時也覺得奇怪,因為那富麗堂皇的金色與雪崖公子仙風道骨的裝扮極不相稱。當時她也沒有多想,畢竟誰沒有一些不願離身的心愛之物呢?
倒是謝衍微微點頭道:“確實有。”他們夫妻坐在一起,搖搖看到的東西他自然也看到了。
“是一隻雙龍戲珠蝦鬚鐲,看著…不像是男子的款式。”謝衍沉聲道。
駱雲不以為然:“男人誰戴什麼鐲子?或許是阮家先夫人的遺物?”
駱謹言搖頭,“沒這麼簡單,如果搖搖說的是真的,那鐲子恐怕還有內幕。”
駱雲有些不耐煩,“這麼說,這個雪崖當真是阮廷的嫡長子?當年那孩子沒死?”
謝衍道:“雪崖公子到底是不是阮家大公子不好說,我只怕阮廷沒辦法說他不是。”
這個說法就很有意思了。
謝衍和駱謹言對視了一眼,駱謹言點頭道:“那就看看,阮相到底認不認這個兒子吧。”
阮廷絕不是一個有慈父心腸的人,以他的為人無論雪崖公子是真是假,出了今天的事他本都不會再認。如果阮廷就這麼認了,恐怕是真的被人拿住了什麼把柄或者當年阮家那母子倆的死有什麼蹊蹺。
駱君搖看看兩人:所以你們倆壓根不相信雪崖公子是阮相的嫡長子吧?
謝衍彷彿看出了駱君搖的想法,捏捏她的手心笑道:“這個雪崖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來者不善。我們都能看得出來,阮相不可能看不出來。阮家大公子已經埋了,他沒必要給自己惹這個麻煩。”
駱君搖點點頭,“也對,今天這陣仗怎麼看也不像是想好好認爹的。”
阮家大堂裡,賓客早已經散去,就連阮福和阮月離都被一併趕了出去。
方才還高朋滿座歌舞昇平的大堂變得空曠寂靜,入目大片的金紅色反倒是越發顯得大堂裡的氣氛古怪緊繃。
阮夫人站在長子身邊,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和那位自稱是阮家嫡長子的雪崖公子。
上雍城中的貴婦們都說她命好,雖然嫁給人做繼室但丈夫能力出眾,對她也十分尊重,原配未曾留下子嗣,她縱然是繼室也跟原配差不多了。
當年若是嫁給別人,便是頭婚又哪裡有成為丞相夫人的風光?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會有一個年輕人突然出現,說他是阮家原配所出的嫡長子。
阮夫人心中有些暗恨丈夫,他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否認?難道這年輕人真的是他的嫡長子?當年明明說他妻兒俱亡了,如今這算什麼?如果這個年輕人是嫡長子,那她的兒子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