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道:“我只怕背後的靠山未必敢得罪阮廷,但鳴音閣敢。”
駱雲和駱謹言都是一怔,駱雲神色有些凝重,“你的意思是……”
駱君搖開口道:“根本不是那些靠山在給鳴音閣撐腰,而是鳴音閣控制著那些所謂的靠山?”說是靠山,不如說是傀儡。
謝衍摸摸她的髮絲,笑道:“那些…這個詞用的不錯。”
駱君搖笑道:“我盤算了一下,若說是單個…整個皇城裡敢這麼得罪阮廷的人應該不多。肯定不是父親和你,寧王的話…他跟阮家是親家,這麼打阮相的臉對他有什麼好處?總不至於是蘇家吧?且不說蘇家和阮家無冤無仇的,我很懷疑鳴音閣能控制得了蘇老太傅?”
駱雲怔了怔,忍不住笑道:“搖搖果然是長大了,成婚之後可是聰明多了。”
駱君搖不滿地道:“我本來就很聰明啊。”
“對對對,搖搖最聰明瞭。”
馬車裡的氣氛也跟著輕鬆了起來,駱謹言若有所思地道:“若是如此,倒也不難。阮家今天受此大辱必不能善罷甘休,如果阮相想要剿滅鳴音閣,看有誰跳出來阻止便知道了。”雖然未必是全部,但總會有幾個的。
到時候再順藤摸瓜……
謝衍搖頭道:“鳴音閣也沒有殺人放火,說到底今晚的事情不過是私怨罷了。阮家想要用這個理由對付鳴音閣,本身理由就有些站不住腳,會有人反對並不奇怪。”
朝堂上本就複雜,站出來反對的未必跟鳴音閣有關。還有真的覺得阮家公報私仇不妥的,也有單純想看阮廷笑話給他找不痛快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阮廷硬吃了這個虧呢?”
駱雲皺眉,“阮廷不至於這般忍讓吧?”阮廷再是個文人,那也是大盛百官之首。若是這麼沒脾氣,他也爬不上這個位置。
“那就要看,那個雪崖公子到底是什麼人了。”
“阮廷的原配和嫡長子,當年是下葬了的吧?”駱雲道。
駱謹言道:“問題就在這裡,阮廷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嫡長子到底死了沒有?雪崖公子若是假的,就該直接打出去或者當場扣押起來。若是真的,阮廷這態度未免有些曖昧不明。”
駱君搖偏偏頭笑道:“難道是阮相也不確定到底是真是假?”
駱謹言搖頭道:“當年阮家大公子既然已經下葬,又何來不知道真假?除非當年下葬的時候,他就知道或者不確定到底是真是假。”
但當時阮廷只是一個平平無奇官職不高的地方官員,夫人公子遇到土匪被殺。難不成那土匪還會閒著沒事把真的小公子擄走,然後留下一具不明屍體當替身?
且不說普通山賊土匪有沒有這樣無聊,難道阮廷認不出自己兒子?
這些年阮廷一直對外宣佈妻兒都被土匪所殺,從未試圖尋找過兒子。如此一來……
當年的土匪事件該不是還有什麼內幕吧?
駱君搖道:“我怎麼覺得…這雪崖公子好像真的是阮家大公子?不然,阮相為什麼不當場否認?他這樣曖昧不明的態度,阮家大公子可要有麻煩了。”
阮廷想要否認其實並不難,畢竟當年阮家的墳地裡是真的埋進了一位大公子的。至於那塊玉佩,一口咬定是意外遺失即可。
謝衍握著她的手道:“他恐怕不能否認。”
“雪崖公子手裡還有別的籌碼,而且阮廷很忌憚這個籌碼?”駱君搖道:“可是,今晚鳴音閣的人到來明顯是個意外,阮相事先並不知情。他又是怎麼知道……”
駱君搖閉上眼睛回想方才在阮家大堂的情形,當時她只當是看戲吃瓜順便看美男子,盯著那雪崖公子看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