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行,娘你說哪天就哪天吧。”
羅錦隨口應著,話落似乎聽到邵洛冷冷笑了一聲。
等她抬頭去看,人家哪裡笑了,仍舊是那副冰冷的木頭表情。
羅錦有些不死心,時不時拿眼風兒偷瞄邵洛。
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麼定下來了。
雙方的意見一致,文定就定在幾日之後,成親的日子卻並沒說死,只說等過了秋收再議。這也是農家心照不宣的慣例,一般收成好,娶了媳婦好過年,收成不好,自家都養不活,拿什麼娶媳婦,只能先拖著。
當然,邵洛他一個獵戶不存在收成的問題,村長顧忌的是他沒有根基,才下聘就成親,哪裡能湊得齊成親用的東西,首當其衝,他住的那茅房,就得好好捯飭捯飭。
邵洛除了在羅三娘試探的提了句招贅的話時,態度堅決的反駁之後,便沒有再提任何意見。
他抱臂頷首垂眸,立在那裡如勁松,連手指頭都沒有動過,羅錦這才收回那時不時偷瞄的眼風,不禁腹誹,果然是根木頭。
按理說,媒人上門,是必定不會讓人家空手而歸的。
如今村長親自說媒,應該加些重點的謝禮才對,可家裡昨天才遭過洗劫,現在連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拿不出手來!
羅三娘便讓羅錦去後廂搬了一罈酒來,算個心意。
羅大伯每次鬧歸鬧,空罈子倒是打破過不少,卻從來不敢動家裡的酒,那是因為有一次,他打破了酒,而第二天又正好是給嘉實酒樓送酒的日子。
羅三娘沒有酒送出去,嘉實酒樓沒收到酒,當天晚上便派了人來打聽。
老東家聽來人回報了事情始未後,聽說是震驚之極,連杯子也摔了。
直接派人上了羅家大伯家裡,說酒是他們酒樓預定的,讓羅大伯一分不少的賠出來,不然就讓他吃官司坐牢。
羅家大伯只敢窩裡橫,哪裡敢和嘉實酒樓的人給槓上,賠了錢後,便再也不敢打酒的主意。
也正是因為此,羅家大伯對方子逼得更緊了,但卻又顧忌著並不敢對羅三娘下死手。
村長也沒在意禮輕,笑著說“客氣”,然後拿了酒便帶著邵洛告辭了。
羅錦送他們出門,見人走遠了,才深深的撥出了一口氣。
別說過日子了,現在就是讓她和邵洛站在同一個屋簷下,她都會渾身不自在,真不知道日後他們真的成親了,要怎麼相處。
還是快點想個辦法,早點解脫的好。
“娘,您進屋歇著吧,我去小酒屋那裡去看看。”
剛剛羅錦便是準備要嘗一嘗那酒的味道如何特別,為何會讓嘉實酒樓幾十年如一日的訂購,卻不想蓋子都開啟了,村長跟邵洛來了,所以才耽擱了。
羅三娘聽羅錦要去看看酒,便溺愛的看著她笑說一起去。
兩個人一道去了小酒屋,羅錦前世是金牌品酒師,只消聞聞味道,就能大概知道酒的品種如何。
釀了幾十年酒的酒屋,不管酒好不好,靠得近了酒香還是很濃的,然而羅錦聞其香,卻是暗暗搖了搖頭,這酒比她想像的差許多。
攙扶著羅三娘進了小酒屋之後,把羅三娘扶到一邊兒的馬紮上坐著,羅錦便走到了之前開啟蓋子的酒罈子前,再次開啟,用木勺舀出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