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淵下宮類似,坎瑞亞坐落在一片無盡的虛空上。
關押程瑜的監牢也像是淵下宮對待囚犯一樣,將地牢澆築在地基下的懸崖峭壁。
不設定看守,因為四下都是陡峭的高崖,連攀援的山岩都罕見。
即便是真的有力氣,有能力徒手在近九十度的巖壁上攀援,最近的平臺也有近百米的高度。
上衫昭月就坐在一處平滑的岩石上,靜靜捧著一卷書淺讀。
他並不想著逃跑,也不知道克倫蘇爾那個女人為了面子工程已經打上了皇宮,即便知道也不會太在意。
他和克倫蘇爾的交易並不包括保護對方的安全,一位執政官在紮根的國土都會遇到危險,沒有比這更有意思的笑話了。
不過這是建立在他沒有聽到戴因斯雷布這個熟悉的名字之前,他忽然抬頭看向淵上。
這個火深淵詠者自以為是地用數條金色的鎖鏈將他牢牢困在原地,上衫昭月確實能感覺到他對元素的感知變得遲鈍了。
淵上最初來“看望”他的時候,出於謹慎只敢在他數十米外。
現在已經囂張得只隔著一道鐵柵欄了,淵上自信滿滿地暴露了執政官們之間維繫平衡的東西。
魔神級的元素掌控,雖然人類之軀的執政官並不能發揮出這份力量的真諦,但依舊能憑藉它維繫住坎瑞亞這個千年古國。
更何況這樣的權柄足足有七種,七位執政官就像是七根定海神針般穩穩釘住了坎瑞亞。
根據淵上所說,戴因斯雷布是個例外。
他很強,對深淵的氣息很敏感,是個痛恨深淵,但又貼近深淵的人。
他很矛盾,被迫在國王派的手下工作,維護著殿下的利益。
“算算時間,戴因斯雷布應該在與殿下一起圍獵克倫蘇爾大人。”
他真的很虛偽,明明對克倫蘇爾不屑一顧,卻還以大人稱呼。
果然他的下一句就是,“可惜那麼美麗冷豔的克倫蘇爾大人,再次見面的時候多半就是一具枯骨了吧?”
他的臉還是火深淵詠者,但是已經帶上了濃濃的嘲諷。
“怎麼,你有想法?”淵上貼在鐵柵欄上,遙遙對著還在數米外的上衫昭月不屑地說,“那又怎麼樣呢?”
“你身上的鎖鏈一根就可以將我與地脈的連結徹底斷絕,殿下親自試過,即便是執政官也休想掙脫。”
“被它束縛上的那一刻,你就別想再翻身,準備好在這地牢裡待一輩子吧……”
他話還沒說完,眼睛裡就已經倒映出一副驚世駭俗的場面。
上衫昭月在一陣嘩啦啦的聲響中直起身,他緩緩握住一根燦金色的鎖鏈,接著五指用力。
那看似堅不可摧的鎖鏈居然肉眼可見地速度出現了裂痕,接著被他毫不留情地悍然扯斷,好像那只是簡單的毛線一般扯開。
四根鎖鏈被他一條條扯開,像是破布般扔開,落在腳底濺起飛揚的塵土。
他一步步走到鐵柵欄般,在淵上驚駭的目光中並指成刀,輕易劈斷了渾黑的柵欄,接著探手一把扼住了淵上的脖子,像是在圖書館裡的那樣。
“這次可沒有守衛了,你覺得你會不會被我直接掐死?”
他的話就像是危險的蛇吐般,淵上只感覺森寒的冷氣從尾椎上升,沿著脊柱直通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