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笑了。
“現在形勢變了啊,尼堪等秦楚韃虜殘兵被吳三桂滅了,朱忠義趁機入關,還斬了何進忠,吳三桂兵還是那些兵,地盤還是那些地盤,在兩三年前,他對我們來說是個很大的威脅,甚至爭取他反清,哪怕是安撫住他不攻明,對我們都是極大的幫助。
但是現在,吳三桂沒有了絲毫對抗我們的本錢,他的周邊全是我大明軍隊。武關一失,吳三桂更是沒了半點抵抗餘地。”
“但是,朕之前給吳三桂做過承諾,所以我們現在還不能直接就翻臉殺人。對於吳三桂和他的那幾萬部下,還得妥善安置,永絕後患。”
“父皇意思還要養著吳三桂?就算沒了兵馬地盤,還要讓他跟洪承疇一樣在朝堂恩養?”
朱以海卻又搖頭。
“太子啊,你還是太年輕了,朕說了,得看形勢,也得心中有數。吳三桂不是我們一類人,就算我們當初招撫他,也不過是緩兵之計。現在形勢變了,所以我們該出手就出手,強行逼迫他交出兵權,徵召入朝,但是我們也不能直接就殺他,否則一石激起千層浪,到時人人自危,會影響安定團結的。
當然,我們也不可能讓吳三桂這樣的狗漢奸一直逍遙自在,只是需要點時間,先將他召入朝中,然後把他的兵馬全都解決了,該遣散的遣散,該安置的安置,那些將領也是一樣。
等到這些都處理好了,到時吳三桂也就沒有了半點爪牙。
然後到時朝廷就可以把廠衛收集到的吳三桂的一些問題拿到檯面上來了。”
朱以海的意思說的很淺顯,剪除吳三桂的羽翼,拔掉他的爪牙,他就是隻無牙的老狗而已。那時不管他是太子太保,還是大將軍。
朝廷要收拾他還不容易,甚至都不需要什麼莫須有的罪名,就讓廠衛收集他和他的子弟違法犯罪的證據,到時再放到檯面上,諫院察院的科道言官彈劾發難,朝廷可以名正言順的收拾他。
還可以最後廢物利用一波,用他來做下吏治清理的典型。
朝廷明正言順的幹掉吳三桂,還不用背上半點什麼過河拆橋的壞名聲。
“如果吳三桂謹慎小心,不露破綻呢,讓他善終?”太子問。
朱以海很無奈,皇帝手裡掌握的廠衛是什麼機構,東廠和錦衣衛啊,何況御營還有偵緝所,五軍都督府還有個情報處,兵部也有職方司調查處,甚至少府監還有個統計局,這些部門都有情報職能。
要拿到一個大臣的罪證還不容易?
什麼貪汙受賄,什麼仗勢欺人,甚至瀆職失責,有的是辦法,甚至因為上朝時左腳先邁入大殿,都可能成為問題,當然,這只是玩笑,真正要治罪太容易了。
任何人都經不住有心的查,都不需要什麼栽贓陷害。
簡單一句話,以前為了抗虜,可以統戰團結,不管你們做什麼,只要抗清擁明,其它的都是小事,朝廷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如果朝廷想要針對你,只要處處拿王法國規來嚴格要求,就總會有許多越線的地方,到時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處置了。
朝廷恩養優待,你自己辜負皇恩,怪誰!
年輕的太子聽的有些很受刺激。
他沒想到皇帝還需要用這種權術手段。
“有些時候,這些帝王權術手段,是很有必要的。甚至必要的時候,還不需要自己出手,可以讓臣下互相攻擊,到時還能借機一窩一窩的端,做事的是臣下,皇帝一點不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