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金收益則專款專用,全歸御營養兵。
“殿下仁厚!”劉宗周稱讚不已,萬曆以來的朝廷和地方各種加派,早就是正賦幾倍了。
如果罷免,確實讓百姓減輕許多負擔。
祁彪佳問,“如今要恢復中興,用兵打仗,開支不夠怎麼辦?現在還減少起運額度加大地方留存,不加徵攤派如何解決,到時永不加賦豈不仍是空話?”
“量入為出,儘量合理使用財政。普在不夠,調整工商鹽茶關鈔等稅,絕不再對田賦丁口加徵。”
“再不夠就舉債借錢。”
借,是要還的,而加稅,是不用還的。
朱以海的態度已經很明瞭了,別再壓榨小老百姓了,早榨乾了,以後得以田畝徵稅為主,廢除人頭稅,同時把被士紳搞廢的工商等稅收起來,不僅要收,還要達到能與農業稅相當,兩條腿走路。
有一個士紳地主和一個窮老漢家,
以前窮老漢一家,兒子多卻沒田地,佃田打工過日子,還得負擔沉重的徭役,壓迫的過不下去,兒子們都要著光棍娶不到老婆,家裡住著簡陋的窩棚,一天兩頓野菜粥,處於隨時想要逃亡甚至要造反的邊緣。
現在好了,攤丁入畝後沒田就不用繳原先的丁銀,在只用交地主田租就好,剩下的攢著可以用來給兒子娶媳婦,甚至再攢攢蓋個土坯茅草房子,或買點布做身新衣裳了。
而對有田一千畝的地主來說,他原本是個秀才,優免田額四十畝,優免兩丁,均瑤可免,就交點裡甲、雜泛役銀,實際上可能一點都沒交過。
但現在,一千畝地減去優免四十畝,餘下九百六十畝都得繳,
一畝假如繳地丁銀一錢,那就是九十六兩銀子。
這裡面比原先多繳三十兩攤丁銀。
等於三兩加了一兩。
相比之下,原來窮人一家沒田沒地,一丁還要負擔的徭役丁銀一錢,現在解放了。
對地主來說,有一千畝地,一年收成幾千石,哪怕五五分成收租,也有一兩千石,攤丁入畝增加的,最多百分之十。
一畝地收二三石,徵銀一錢,就算按一兩銀子一石,稅率也是三十稅一二十稅一,不超過百分之五,絕對不高。
貧窮之家,攤丁入畝後解脫了,富人之家影響不大,但對朝廷來說,首先是徵稅的成本降低了,以前窮人交不起,拿命交麼?稅賦徵不齊,百姓也是被壓迫的民不聊生。
唯一的一個問題,就是這些地主,抗稅不繳怎麼辦。
畢竟他們之前就有這樣的前科,想盡辦法優免,甚至直接不繳。
劉宗周等人無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這算是這永不加賦、攤丁入畝新政下最大一個阻力了。
“諸公現在明白孤為何要在嚴州立典型了嗎?”朱以海問。
這是殺雞儆猴。
重申優免則例,就是要那些拖欠不繳計程車紳們明白,
嚴州如此嚴懲,甚至搞出倒查二十年積欠,逼迫填補虧空這些雷霆手段,都只是為殺一儆百。